“的确……
若是皇后,只是这般,却是还不够……
她的性子阴毒,又极能忍耐。
若是不能将她逼入绝路,只怕她不会对素琴出手。”
李治点头道:
“正是如此。
所以……我也有些安排,想与你商议一番。”
媚娘闻言,便点头,二人便携手转身,走到**之中,凉榻之上坐下,媚娘又倒了一杯葡萄美酒与他,李治喝了,润一润喉,这才道:
“本来我是想着,不行便借着淑妃此事,引着皇后以为你与素琴,为了能够助你顺利封嫔,便转与淑妃相结。
可是后来一样,只怕皇后若知此事,非但不会按着咱们的意思去给素琴添麻烦,以方便咱们找机会送素琴出宫,反而还会掉转矛头,直对上你。”
媚娘想了一想,却也道:
“正是。
比起淑妃来,其实皇后更希望我一死清静。
眼下她能容我,完全是因为治郎借陈王殿下,且我又事事处于她面前卑微作态之故。
若是我一旦破了这个界限,只怕她便是拼着不顾一切,也要媚娘丢了性命的。”
李治点头:
“所以不能刺激她,叫她以为,此事与你有关。
因此我便想着……
不若便借此番文娘与六儿所为之事,还有瑞安极力向咱们隐瞒的那些事之机……
一举送素琴出宫,你说如何?”
媚娘闻言,愕然地看着李治,有些结巴道:
“治郎……”
“怎么,你能私下里猜到,打听到……
就不许我也知道么?”
李治含笑,点了点她的鼻头,又正色道:
“身为主君者,有些事,我只能当成不知道。
但这不代表,我真的就是不必知道……
你明白我的,媚娘。”
媚娘张口结舌半晌,才终究回过神来,苦笑摇头道:
“这几个傻子……
当真还不如不瞒你呢!”
李治却笑道:
“你以为,他们是为了瞒我呢?
真是……
也不想想,文娘倒也罢了,六儿与瑞安,可是自幼跟着我的。
我的行事所为,他们最清楚不过。
你不会以为,他们当真能相信,有什么事一定能瞒得了我罢?”
媚娘闻言,不服气,挑眉:
“怎么,难不成他们是想瞒我?”
“还就是要瞒你。”
李治又笑着点了点她微微生气而皱了起来的小鼻头,然后才一把拥她入怀,笑道:
“也不能怪他们……
他们本意也是好的,本是想这种事,尽量不往你身上缠扯,怕的是日后一旦事露,会伤及你的……
只是可惜,他们却没想到,这番自以为是的小心思,一早儿便被你瞅了个透。”
媚娘冷哼一声:
“若是不瞧透的话,只怕到他们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救呢!
这几个傻子!
明日里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李治摇头,却笑道:
“他们有这份心最难得。
你也不必太过苛责他们。
若是你担忧他们出事,那便装着诸事不知,一切我来安排便是。
总是叫他们妥妥当当性命富贵皆无忧的。”
媚娘只得叹息点头,又道:
“那皇后那边儿……
就这般定了。
淑妃呢?
只怕今日之事,也只不过是个开始——
到底治郎也不能不可轻易将她降位罢?
那……
日后她会不会想法子报复杨婕妤?”
李治淡淡一笑: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一朝之间,便将她们二人一降至底。所以此番,我也不过是开着路罢了。
一卵置石不易破,可十卵堆石,必然碎。
这样一次次一件件一回回积累下来,她们二人早晚也得降封到底。
至于那杨氏……”
李治沉下脸,冷哼一声:
“她既然急着拉别人下地府,那自当先下地府才是正理。”
媚娘闻言,不由轻轻一抖,将脸完全埋入李治颈窝之中,感觉着他强而有力的脉博,借以平复自己不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