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王叔秘传消息之时用的绣线,却是单丝线。
莫说是熟手绣娘,便是普通的新手绣娘,也是能绣得极快的。
只求能表意达形,不求其美观……
那可是比写字快得多。
其二,既然是裱糊在里面,那封裱时总是要用浆子。
这浆子上去时,若是字迹未干,只怕会毁了字。
便是字迹干了,浆子极湿,只怕也会容易被毁……
却不若绣字,怎么洇也洇不坏。
其三,也是最紧要的。”
李治转身,看着德安道:
“字迹可以模仿,可是绣法……
若非绝手,恐怕是难以仿得出。
而且其他诸如绣字所用的丝线等物,也是可以做些特殊的标记,不易被毁。”
德安眨了眨眼,长叹道:
“那韩王……
这等心思,实在也是古来少见……
只可惜了他,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李治给了他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半晌才轻轻道:
“你已看透,何必说破?
他自寻死路,本也是别人管不了也管不得的。”
德安点头,沉默不语。
……
同一时刻。
长安。
芙蓉园中。
李泰看着书卷,突然听到外面儿传来一阵阵的呼喝声,不由轻轻一笑,伸手去掀了帘子来看。
却原来是自己两个孩儿,正在阁外趁着月光如水,比试剑法。
“殿下你在做什么?!
明明刚好一些……”
一侧正掀帘而入的濮王妃阎氏见状,半是埋怨半是含嗔地急忙上前来,扶起他坐直道。
李泰却笑道:
“不妨事……
我眼下还好得很。
对了,韦待价可来了?”
“一早儿来了,在花厅里等着……
你现在便要去见他么?
人家夙夜赶路,也是累了,还是请人家好好儿休息一番,你明日再去见罢!”
李泰看了眼阎氏,目光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我知道……
你不是体贴客人长途跋涉,而是心疼我……
不过无妨,我眼下还觉得不困。
何况,此事甚关紧要,还是请他来这里罢!
我便在这里坐着,歇着,你在一旁边也看着我,好不好?”
阎氏无奈,也只得点头。
俄倾,韦待价便满面风尘地走了入内,先礼一番,然后坐下,直道:
“殿下,滁州那边的事情,狄老弟已然是打点妥当了。
此番那兵器库便是不能为主上所用,至少韩荆二王也不敢再打它的主意了。”
李泰点了点头道:
“主上出手,自然是雷霆手段,这样的结果,本在意料之中。
那狄仁杰眼下何处?”
“他此刻去了并州,说是想查一查,看看武昭仪当年的某些旧事一再被揭出来,是不是与韩王有关。”
李泰又点头道:
“他办事一向稳妥,你呢又是机谋过人,都是极信得住的……
只是出门在外,还是万事小心得好。”
“是。”
“对了,还有一桩事……
之前曾与你说过,那韩王传递消息的书画之巧妙之法,可告与主上了?”
“说到这个,倒是不必了。
前些日子飞鸽密奏于主上时,主上却说他早已知晓,不必多言了。”
李泰又点了点头,笑道:
“到底是主上,先察先觉,强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