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红不知……
娘娘,织红当真不知啊……
织红从来没有要害过娘娘的心思……
娘娘……”
“娘娘……”
一侧,一个小婢突然开口,怯生生道:
“娘娘,奴婢有言相告……
还请娘娘恩准……”
媚娘转头过来看着她:
“说。”
那小婢叩了叩头,这才颤声道:
“娘娘……
娘娘,别人不知,可是这织红……
织红是与小婢一道入宫的。
娘娘……
她……
她的为人,却是极好的。
断然不会有什么想害娘娘的心思,所以还请娘娘务必要信她啊!”
媚娘抬眼,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吟雪。”
媚娘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京兆人士。”
“那……
织红也与你是一处的了?”
“是……”
媚娘点了点头,看了看这些小婢们,又道:
“罢了,你们且下去罢……
此事日后再查,只是你们在此事查得清楚之前,都不得出自己房门半步便是。”
“是……”
……
半晌之后。
瑞安将那些小婢们押入自己房中,一处好好儿关着,叫人看紧了不叫逃跑,这才回来问着正品茶的媚娘:
“娘娘,人已安排妥了。
接下来,便由瑞安去查罢?”
“不必了。”
媚娘目光淡然,放下手中茶碗道:
“今夜里,你安排一下,就把那个叫吟雪的,还有浣画,各自送回了千秋万春二殿,她们的旧主处去罢。”
瑞安闻言一怔,看了眼文娘:
他实在是不明白,媚娘是如何看出此二女有问题的——
实在是在他看来,那个叫织红的,问题才大得多。
可是媚娘向来行事如何,不必妄言,所以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行了一记礼便自下去安排。
倒是文娘实在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道:
“娘娘,您是不是从那吟雪的口音上听出些什么了?”
“倒也不是……”
媚娘懒懒道:
“她的口音,无论是真是假,都很完美,至少我是没听出什么纰漏来。”
文娘闻言一怔,半晌不语。
媚娘看着她,淡淡一笑道:
“奇怪,是么?”
转过头,她正色道:
“能够混入咱们立政殿的人,从来都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所以像是口音出身这般的小问题,轻易是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问题的。
我之所以觉得是她……”
媚娘淡淡一笑道:
“不过是觉得奇怪——
她一个新婢,又非如浣画一般近侍我身侧,怎么就敢这般大胆说话儿呢?
能进立政殿的人,自然都知晓我在宫里宫外那些名声,那些所谓狠毒无双之云……
怎么她就敢这般说话?”
文娘一怔,想了一想道:
“或者……
或者她也只是当真有心替自己好友辩驳一二呢?”
媚娘点了点头道:
“或者也许如此……
只是有一桩,你不觉得奇怪么?
她手上戴的那东西,你可见过?”
文娘又是一怔,想起那小婢手腕上戴着的一条里面间了几丝墨丝的红丝线绳,不由摇头道:
“没见过……
娘娘,莫非这红丝线绳,有什么说法?”
“本来我一时也未曾想得出……
只是后来突然想起,江南一带,有种传言,说若戴了编织过自己心爱男子与自己的黑发一道结入其中的红丝线绳,便可结为百年之好……
我看她那样的手绳,便与之前所见过的手绳一般无二,里面的黑丝,分明便是人发……
显然,她是有着心爱的男子的,并且至少……
她并非如自己所言的身世清白……
只是这两点,再加上她的身份够低微,低微到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被人所察觉的地步……
又是她,在浣画受到我怀疑,相质之时,竟反常地主动开口,替与浣画一道受疑的另外一人织红求情……
所以我才大胆作论,她与浣画,只怕便是内奸。
毕竟于她而言,她听到的我,必然都是狠毒多疑的。
所以她在这样的局势下出口相救谁,那么我的目光便是会投向那人——
这样一算来,最受益的,便是咱们该防的人。”
媚娘淡淡一笑道:
“当然,这也只是我自己多思,所以我才叫你今夜将人送到千秋万春二殿去,试一试她们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