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至此处,韦待价便皱眉道:
“好个糊涂官!
既然有心要解明此事,为何又要如此先后不一?
岂非是明摆着要将那陈氏女子推得更远么?”
狄仁杰叹:
“如何不是呢?
后来那陈氏小女,便再也不肯信当年之事了,只是将那初生不过一年的幼子抛下,便自逃往外处去了。
且她还有言,必定要回来,斩杀了这地方官员的。
而这地方官因着贪生怕死,又是于心有愧,便将此事粉饰一番上报于大理寺,竟直将那陈氏小女说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结果引得匪徒害自己母族之后,她又因贪利害死婆家一门的不堪女子……
唉!
若非今日唐大人提审那老仆之时发现了几处不通之处,只怕这天大的冤情,竟再也不得昭雪了。”
韦待价听了一会儿,不由皱眉,看了眼狄仁杰,试探道:
“你说的这陈氏小女……可是名唤硕真的?”
狄仁杰却是一怔:
“陈硕真?
谁是陈硕真?
怀英从不知此人。
至于方将言及之女,本名却叫陈玉秀。
怎么,这个陈硕真,可是与这陈玉秀有什么关联?”
韦待价闻言,却摇头叹道:
“不,不不……是为兄多疑了。
罢了,既然如此,那怀英预备如何呢?”
狄仁杰好是犹豫了一番,半晌才道:
“韦兄有所不知,那个糊涂的地方官儿,正是关陇一系之中,裴行俭裴大人之妻陆氏夫人的娘家小弟……
而这位陆氏夫人还有一个姐姐,正是纪王妃……
所以才不好办理啊!”
韦待价一怔,闻言也是犯了难:
“竟然有这等内情?
若果如此……
倒也是难了。
毕竟纪王等人,多少也是主上的兄弟,且与主上自幼也是情份极深的。
且据为兄所闻,那位纪王妃可是深得纪王殿下爱重……
这……
这却是难办了呀!”
狄仁杰点头叹道:
“怀英自认此事若是怀英有爵勋在身,自然是不必再去思虑其他的——
不过是办了案,折了一个位罢了。
可眼下怀英连折位的筹码都没有,如何办得此案?”
韦待价闻得狄仁杰如此一言,倒也了然,半日才道:
“那不知狄兄以为,此案当何结?”
狄仁杰思虑半晌才回他道:
“若说是无法,却也是枉言……只是实在这个法子,却不知那一位肯与不肯。”
“你的意思是……”
韦待价心中一动:
“找宫里的那一位?”
狄仁杰点头:
“除去这位娘娘,怀英实在不知道,还有哪个人,能够直接将这样的案子上传天听。”
韦待价沉吟半晌倒也点头道:
“若论如此,那还真是得咱们这位昭仪娘娘。
只是她向来于政事之上,向以护住主上兄弟之间亲厚之谊为要……
却不知她肯不肯做这等事呢?”
狄仁杰叹了一声气道;
“这就是怀英最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