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欲言,却叹了一声终究不语。
一侧文娘也忧道:
“娘娘,如今可该怎么办呢?
眼下殿外元舅公那边儿的心思刚起,咱们可不能又要里外受夹啊!”
瑞安一怔,看着文娘道:
“你说什么呢?
娘娘刚刚诞下了小公主,元舅公喜欢得跟什么似地。
怎么就会在这个时候向娘娘发难了?”
文娘瞪了他一眼,咬牙轻斥道:
“亏你也好意思将自己是主上调教出来的话放在口上说!
别人不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今日里元舅公那般请求,根本便是有心借着思慕先皇后娘娘的理由,将小公主接到自己身边代养着,做个胁制娘娘的手段罢了!”
瑞安一怔,立时省悟过来,又惊又怕道:
“原来如此……
难怪瑞安觉得奇怪……
便是元舅公如何思念先皇后娘娘,也不当如此呀?
论到底虽则晋阳公主的确是曾由元舅公与元舅公夫人抚养过半年日子不假,可到底那是在先皇后娘娘离世,先帝又远征于外的情况下呀……
若论眼下这等情景……”
媚娘叹了口气,摇头疲惫道:
“所以文娘说得对,无论如何,此时都不应当再在宫中多添一个对孩子别有异常之心的王皇后了……”
她微思量一番,便转头告与瑞安道:
“你且去,将此事告与治郎知晓……
眼下的我,有弘儿,还有这孩子……
实在无力面对太多。
还是让治郎知晓的为好。”
瑞安听命而去。
文娘见状,也忧道:
“娘娘,无论如何,自今日起,您可得处处小心着些万春殿里来的人了。
皇后既然对小公主起了心,那早晚,她会来的。”
媚娘闭上眼,长叹一声道:
“我何尝不知道呢?
所以我才要瑞安知会治郎,请他多加防范……
可论到底,最好的防范,也不过是借着她家中新丧,特准恩赐她归宁治丧,好避开这一段时间罢了……
等她回来,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媚娘轻轻一笑:
“不过也好,至那时,我便也有余力相应了。”
唐高宗永徽四年七月初十。
太极宫。
朝。
因高宗忽闻皇后生父,特进魏国公王仁祐因病而逝,着恩赐皇后凤驾还母家之中,治丧等事。
且一应用度,均可向内库支领。
更亲宣太子,着其替伴皇后归于王氏府中,多加承孝。
太子应命而去。
一时间,朝臣之中议论纷纷。
……
太极殿。
李治批完了奏疏之后,才看着殿下坐于玉案之后的韦待价道:
“韦卿是不是觉得,朕如此行事,有些太过张扬?”
韦待价淡淡一笑道:
“皇后娘娘失父,论到底也是大事。
主上身为君主,又是新得喜事,自然不便去那里冲撞。
再者来说……”
韦待价轻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