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两个都追求,这个现实社会,像我们这类人,找个少奋斗三十年或者一辈子的好老婆,也是旁门左道的一种,能够熊掌鱼翅兼得,何乐而不为?是不是?”范文轩点燃一根烟道。
“挺有道理。”陆羽笑了笑,有些不习惯此人的直白。
“我看你的做事风格,有些涉黑吧?打算走黑金路子?学黄金荣和杜月笙?有没有洗钱的路子?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
范文轩突然岔开了话题。
“暂时不必。”陆羽摇摇头。
“怕欠我的人情?”范文轩说。
陆羽再次摇头,按着眉心说道:“范哥,看得出来,你跟刚才那桌公子哥大小姐不一样,你是一头狼,但却是一头讲道理的狼,以后真有需要,我绝对跟你开口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小师妹的?”范文轩说。
陆羽嗯了一声,“挺好奇。”
范文轩深吸了一口烟,从他夹烟的姿势以及被烟熏黄的拇指和食指来看,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烟枪。
范文轩叹息一声:“我第一次见到小师妹,是背着我妈在大雪地里跑,那一天是大年三十,路上都是忙着吃年夜饭的人,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车停下来让我们上车,把我妈送到江海最好的医院,治好了我妈的病,那是十年前的事情,我当时22岁,刚考进国家发改委,一个月才一千三百块工资,我跪下来给小师妹磕了三个头,就辞职下海跑传销,靠着小聪明和运气把钱还给小师妹,积累了一点人脉后就开始做正事,给人跑腿,我可能不是中国最早地一批职业经理人,但一定是中国最窝囊的经理人之一,赚的钱进别人的口袋,黑锅我来背,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进过局子,给老板拉过皮条,我什么没尝过没做过,我的脑子就全部用在那些肮脏事情上,后来小师妹介绍我去了华尔街,这才有转机。”
“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衣锦还乡,能配得上她,将她娶进家门。我在华尔街一天最多睡三个钟头,经常一天跑三个国家,我是个农村人,但我从不跟农村人比。因为我知道,跟这些人比,只会让我鼠目寸光,觉得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好。一个人无非躺着、坐着和奔跑,跑到累死总比躺着饿死来得有意义。”
“范哥走过的路,不比我轻松,吃过的苦头,也一点不比我少。难怪你有现在的底蕴和成就。”陆羽赞叹道。
一个人就是一本书。
而眼前这个叫范文轩的男人,无疑是一本格外厚重和有韵味的奇书。
“你绝对不是小师妹的未婚夫。她叫你来骗我的。”范文轩吸完最后一口烟,突然笃定道。
“怎么看出来的?”陆羽反问,没有反驳,算是变相默认。
“我们这种人,整天跟数据打交道,旁人肯定觉得我们做事是绝对的理性,从不依靠感觉,其实不然,我在华尔街几次大的博弈和站队,最后能赢,靠得都不是单纯的数据计算,而是直觉。”范文轩说道。
陆羽没有说话。
范文轩突然叹了口气,“不过我看得出来,小师妹她喜欢你。陆羽,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接受她?以她的能力家室底蕴,你真的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陆羽想了想,语气缓慢但是坚定,“也许是我天赋眼界的问题,一直觉得我一辈子能爱一个女人已经是能力和野心的极限,再多就是畜生。我现在已经有了老婆,阴差阳错有了好几个注定要被我辜负、给不起任何名分的女人,真不想再作孽。”
范文轩愕然半响,最后说道:“你是个好人。”
陆羽微微张大嘴巴。
范文轩拍拍他的肩膀,浅笑道:“年轻人,你很有天赋,也很有前途。我很期待,或许三到五年之后,你也有能力,跟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咖啡。现在祖国的经济是腾飞了,不过缺少真正意义上的引领时代的企业家,王-健-林许-家-印之流,说白了都是红色世家的代言人,至于马云丁磊陈天桥这帮人,则是境外资本的代言人,说白了就是一买办。当然我范文轩勉强也算,也能归类到这帮人里面。你陆羽要是能白手起家,做那个引领时代的弄潮者,那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
陆羽被吓住了,说道:“真没想到这么远。野心这玩意儿我自认为还是不缺的,不过从不去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范哥就甭捧杀我了。”
“不是捧杀,是希望。”范文轩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一推,无比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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