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趴在被子上哭的肩膀抖动,她像是没脸露面一样,一头扎在棉被上。
哭到最后,能随着哭声含糊听清的只有一句话:
“我不要当第二个戴寒菲,别去找楚家,求你们了!”
这像是害怕的话,让家里的所有人,都眼眶湿润。
第二个戴寒菲,这话也重重地击打着毕铁刚和刘雅芳的心。
刘雅芳没了刚才的冷静,她几步上前,就在毕成慌张着一张脸,打算随时让自己替姐姐挨揍时,刘雅芳一把抱住情绪激烈的毕月。
一个个没什么力气的拳头砸着毕月的后背,哑着声音哭道:
“不想当,你能这样不争气?!
不想要那样,你不知道检点你!
大妮儿啊,你把我和你爹作死了,你看看谁还管你?”
刘雅芳哭的胸腔震荡,她哭倒在毕月的后背上,再狠的话也敌不过她还是心疼了,一想到女儿这样的情况进了楚家门,那能让人看得起嘛:
“你可怎么办?大学还没念完呢,将来有你后悔的那一天。我不想你后悔,我想让你风风光光让人娶走。
养你一回,我就图这个。
妮儿啊,女人的一生,就那天让人抬脸瞅着,就那一天享福。你连那一天都没有了!
我闺女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像大山媳妇那样,倒搭着还得被人戳脊梁骨。
你这个死丫头,你要活活气死我了!”
毕月承受着刘雅芳半个身体压她背上,她就托着刘雅芳的重量微直起身体,看着她那屋的小窗户说道:
“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我也不嫁。我搬出去,我不会告诉他家,娘,你别逼我了。”
“放屁!”
这回刘雅芳坐直了身体,要试图去掰她闺女的肩膀,她急了,她还被毕月的语气吓着了,急的斥骂,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
“我是怕你丢脸吗?啊?我是怕你将来过不好!你搬哪去?搬走谁照顾你?大妮儿啊,你别气我了。”刘雅芳双手捂脸,这回再不喊不吵吵了:
“娘求你别作了。有啥事儿都有我们呢。”
屋里全是那对儿娘俩的哭声,两个儿子也跟着擦眼睛,毕铁刚转身出了屋,敞着门,蹲在门口处。
他蹲在那,掏兜拿烟,点烟时,那火柴怎么划都划不着,哆嗦着两只手,划折了四根火柴。
烟雾中,毕铁刚像是被熏着了眼,听着屋里刘雅芳说的话,他用手掌心使劲蹭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他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此刻怎么办才是对的。
可他确定一点,就像孩儿他娘说的,他就这一个闺女。再惹祸,再不是东西,再丢脸吧,那也是他毕铁刚的闺女。
毕铁刚站起身又抹了把脸。
丢人现眼的事儿,他能承担多少就承担多少,不能让闺女这功夫想不开。
就在毕铁刚想到这的时候,屋里的毕成率先发现他姐嘴唇发白,而且捂着小肚子,脑门上全是汗,毕成声都变调了:
“姐?姐你怎么的啦?!”
刘雅芳站起身时腿一软:“快,快点儿啊,孩她爹儿,背闺女上医院。”
毕月脸色明显不正常了,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心跳快的厉害,像是要虚脱般,腿也发软::
“娘,娘你先扶我去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