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了几根手指,只有无助的时候才会这样。
“杨教授……上次的传票还在吗?我想看看。”吐出这话时,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力气,只是强撑着自己。
杨教授把东西给了她。
从杨教授家走出来,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她却觉得冷得出奇。杜纯语在起诉书里写得清清楚楚,裴景轩没有死,而她却供着他的画像……
原来,不仅裴景轩,连杜纯语都知道了她和他的事!
他为什么先前不断想点破,后来却努力隐瞒呢?她坐在操场面上,思索着这个问题,却怎么都想不通。
期间,裴慕阳打来过电话,她没有接。一个人把身体缩小,再缩小,再缩小,像只受伤的小鸟似地窝在角落里,暗淡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晚饭时间,邬梅梅来找了她。
“江南,你拍一下我。”她把程江南的手用力放在脸上拍。
“怎么了?”程江南勉强展开笑脸,问。
邬梅梅捂上了被拍痛的地方:“哇,会疼,不是做梦啊。”
“做什么梦?”
邬梅梅这才叽叽哇哇地把事情说出来:“你说怪不怪?昨晚我抱着碰壁的打算跟裴慕阳说想研究他,你猜他怎么说?”
“不知道。”心事重重,她哪里有心情猜这些事。
邬梅梅兴奋过头,忽略了她的心事,学着裴慕阳的腔调开口:“他起先也不答,只问我,你是不是和程江南很熟?我说,熟啊,我们可是过了命的交情,比闺蜜还铁。然后他就说,好,你可以研究我。他竟然说我可以研究他唉,江南,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些话若在平日说,程江南一定能从其中读出许多信息,可是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裴景轩就是景哥哥这件事上,邬梅梅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吃完晚饭,两人去了图书馆。
“江南,你有问题啊。”邬梅梅转了一圈回来,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我走的时候你翻的是这一页,现在还是这一页,怎么了?有心事?”
“没什么。”她摇头,勉强笑了笑。她现在心里很乱,还不知道怎么把事情说出来。
“不会是怀孕了吧。”邬梅梅一脸紧张,去看她的腹部。程江南牵过了她的手:“没有怀孕,只是发生了一点事情,等想清了,我就告诉你,可不可以?”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祈求,邬梅梅哪里敢说什么,只能点头。心里担心她却半个字都不敢问,沉默了好久才扭头过来嘱咐:“江南,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我都会帮你的,所以,一定不要乱想,知道吗?如果想不通了,就来跟我说,我的脑子虽然没有你好,但至少也能把你的愁分掉一点啊。不是说了吗?发愁的东西两个人分,就只有一半了。”
“知道了。”她倾身去抱邬梅梅,抱得紧紧的。幸好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从图书馆出来,程江南的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掐断。
“怎么不接?”邬梅梅一脸疑惑。
“诈骗电话。”她把手机调了静音,放进了袋子里。
邬梅梅不疑了它,她的眸子却沉了下去。来的并非诈骗电话,而是裴景轩的。这一刻,她不知道要怎要面对他,该和他说些什么,索性不接。
原本亲密无间的人,蓦然知道他的隐瞒,她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悲。景哥哥还活着本是喜事一件,即使是裴景轩,只要一开始就不隐瞒,便样样都好说。可是他却选择了隐瞒!
这,才是她无法释怀的。
回到宿舍,她才敢去掏手机。上面有数通未接电话,除了一通是裴慕阳打来的外,其他的都是裴景轩的。他还发了一条微信。
程江南点开,上面写着:“怎么不接电话?”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她想也不想便回了一条:“你以为随便什么人的电话我都会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