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皇子废了两个,如今,便只有三郎与四郎可用了!另立储君?楚辄长叹一声:“先看看再说吧!”
人生没有定数,世事变幻得真快。
楚逸昀罪行败露,迅速被大理监定罪收押。信王府一干人等,也很快全部落网。
与此同时,齐王府所有收押人员全部获释,重见天日。管家林伯带着下人重新收拾好了齐王府,张灯结彩迎接楚逸暄的归来。
重新回到齐王府,伫立在王府门外,抬头仰望着那块熟悉的牌匾,楚逸暄清瘦的脸上,双眉微微地锁在一起,未见半丝欢颜。
林伯含泪躬身作礼:“老奴喜迎王爷回府!”
楚逸暄徐徐伸手,搀扶起了林伯,温声道:“林伯,你辛苦了!”
远远望着这一幕,齐雨默默地放下了马车车帘。
身旁风轻陌望着她,轻声问:“为何不肯下车?”
齐雨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他朝思暮想,明明天天盼着他能早日获释,明明盼着能够跟他重叙旧往……
可是,现在看到了他,她却犹豫退缩了呢?
君子璧坐在两人对面,淡淡地道:“是不是觉得他很危险,所以不敢回去了?”
齐雨蓦然抬起头,望着君子璧,有些愤怒,“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君子璧耸耸肩,“是你自己感觉到了,却不肯承认吧!——为什么不敢下车?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肯过去见他?”
风轻陌疑惑地蹙眉,望着君子璧:“什么意思?”
君子璧淡淡地朝齐雨呶了呶嘴:“问你妹妹。”
风轻陌疑惑地转向齐雨:“什么意思?”
同样的问题问了三遍,然而,旁边的碧苏也想跟着问一声呢,什么意思?
齐雨默默地再次将车帘掀开一线,望着远处齐王府门外的楚逸暄。他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王府,还是一瘸一拐的步姿,那么熟悉。
有多少人不知道,他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他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清瘦,他的身姿也一如从前那般从容,整个人看起来平淡如菊。
然而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他在想什么?有没有想到东宫之位?有没有想到她?
“雨儿,”风轻陌蹙眉拉下车帘,阻断齐雨的视线,追问,“你倒是说说原因。”
齐雨仍是沉默。
她该说什么呢?
难道,她该跟风轻陌说,她怀疑扳倒楚逸昀这件事情,楚逸暄有份参与吗?
不然的话,明明她只让风轻陌传播开盈香楼与楚逸昭的谣言,却为什么凭空多出齐王府参涉赌坊的传闻?
不要说楚逸暄身在大牢,没有办法参与这件事情。纵然他身在大牢,可七宝司不还好好的吗?七宝司里还有他的人,他们可以替他活动啊!
也不要说,如果楚逸暄有办法针对楚逸昀,如何还身陷囹圄、无法自救呢?或许身陷囹圄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因为谁也想不到,身在大牢的他还有能力操纵高墙之外的局势吧!
怎么办?
齐雨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虽然之前她也疑惑,弄不明白那凭空多出来的齐王府参涉赌坊的传闻是怎么回事,可刚才远远看到楚逸暄的那一刻,这种念头却突然钻进了她的脑海,简直挥之不去,越看越觉得像这么回事!
可她不明白,如果楚逸暄身在大牢仍有本事操纵高墙之外的局势,那当初齐王府还怎么会陷入危机而无法自救?他真不会心机深沉到非要将自己置身高墙等候处斩,才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他如果真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什么还要保护她,将她和碧苏藏在地下室里?
她之前明明感觉到楚逸暄对她是真爱的,为什么现在又会觉得……
她是邻人疑斧吗?可她为什么会怀疑楚逸暄有问题?
不对!——齐雨转向君子璧,“你是什么意思?你也在怀疑楚逸暄跟近来这些事件的关系?”
君子璧耸耸肩:“看,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