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呆了呆,楚逸暄握住齐雨的手,微笑着对程婉解释道:“她向来吃得少,有时心情不佳,便这不吃、那也不吃的,慢慢的,就没什么爱吃的东西了。不过,母后如此费心,准备了这么多美味佳肴,止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激母后的。”
齐雨瞪着楚逸暄,你就知道我心里感激她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程婉低眉笑笑,点点头,说道:“母后懂得。”
哎,又一个懂得她的人。敢情大家都很懂得她呢!许柔止要是还活着,一定要感动死了吧!
齐雨问:“皇后叫我们进宫,当真就是为了吃饭吗?要是有什么别的事,还是直说为好,不然我就回去了。”
楚逸暄轻声道:“哎,怎么跟母后说话呢。”
程婉却是微笑,宽容宠溺地望着齐雨:“止儿这是累了吗?”
齐雨正色道:“我一向如此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楚逸暄微笑道,“止儿的确累了,我老是咳嗽,吵到了她,这两天晚上她为了照顾我,都没有歇息好。”
呃……他是两天晚上没回平安居了好吗!
大典头一天晚上,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彻夜没回平安居;
昨晚是大典过了,他还是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又是一夜夜不归宿。
现在,他却说她咳嗽了两个晚上,她照顾了他两个晚上……他这是在拉她做人证?向程婉证明这两天晚上他都老老实实呆在家?
程婉很是心疼地问:“近来一直咳嗽吗?既然没有好转,为何不叫御医去给你看看?”
“也没什么,”齐雨看了楚逸暄一眼,抢着回答道,“他在大理监的牢房里肯定受过重刑了呗,受了内伤,这两天不都在调整着吗?治内伤这种事,哪个郎中不会?不用请御医,御医又不敢用猛药,去了也不起作用。”
楚逸暄再度轻轻拉了拉齐雨的手,“止儿怎么说话的呢?”
“实话实说不可以啊?”齐雨撇嘴,“皇后娘娘又不是外人!”
程婉温婉一笑:“止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御医看病,向来用药保守,的确见效慢。暄儿在外面请了郎中,对症用药了就好。听说,止儿也学会了一些医术?”
“皮毛罢了。”齐雨小嘴一撇,“以前在家里干粗活的时候,也经常被烫伤烧伤伤风感冒什么的,又没人给我请郎中,只好自己偷摸着看看医术,给自己抓两剂药来吃吃。”
楚逸暄很配合地向程婉解释道,“止儿天资聪明,领悟力强,她现在都敢给我开药看病了。”
齐雨那话说得,程婉呆了呆,便眼眶转红了。虽然知道女儿在许府也受了不少委屈,然而亲眼见着、亲耳听着她这样一说,程婉还是由不得地心酸内疚了起来。
忍了忍情绪,程婉说道:“暄儿的病也是陈年旧疾了,要不能随意用药啊。”
“我不怕。”楚逸暄微笑,“我相信止儿。”
说着,他还转过头来,深情地看了齐雨一眼。
齐雨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装恩爱真要装的这么恶心吗!她都快受不了了好吗!
程婉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不停地叫楚逸暄吃菜,直到楚逸暄说再也吃不下了,多谢母后什么的,程婉这才愣了愣,掩饰地笑了笑:“好,好。”
“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就回去了。”齐雨站起身来。
程婉也跟着站起身来,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肯叫一声母亲的女儿,她心酸酸地,脸上却挂着温暖的笑意:“好,既然累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若是有需要御医的地方,尽管去请,可不要累着了。”
“嗯嗯,多谢皇后。”齐雨伸手去拉楚逸暄,摇了摇,“夫君,回去吧!”
本以为她嗲嗲的,会轮到楚逸暄起一身鸡皮疙瘩呢!然而楚逸暄却似乎很受用,宠爱地点点头,向程婉揖礼道:“儿臣告退。”
“去吧!”程婉点点头。
出了圣德宫,上了回家的马车。楚逸暄若有所思地道:“皇后明明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欲言又止。”
“哪里欲言又止了?我没看出来。”
“她应该是有话要跟你说。”楚逸暄说。
齐雨没有接楚逸暄的腔,甩开楚逸暄的手,一脸嫌弃地道:“现在没人了,不用再装恩爱了吧!”
“谁说我刚才跟你的恩爱是谁的?”楚逸暄却是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不放,“刚才是怎么跟夫君说话的,再来一次。”
“我去!”齐雨翻了个白眼,“刚才是配合你,免得你在你母后大人面前露馅。”
“然而你撒娇的神态却是很可爱。”楚逸暄微笑着撩了撩她的头发。
齐雨避开楚逸暄的手,“别这么重口味啊!”
“怎么是重口味呢!撒娇应是女人的天性。女人撒娇,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的。”
“很抱歉,撒娇我不会,撒泼倒是可以来一手。”
“那就撒个泼给夫君看看。”楚逸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今天晚上,夫君要好好欣赏。”
齐雨大惊:“不会吧?今天晚上你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