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姑姑一边帮大夫人盖了条薄的锦被,一边说道,“三少夫人好计谋,奴婢是怎样都想不到这么精细的。”
大夫人呵呵笑道,“我算是看走眼了,这丫头,人不可貌相啊,咱们以前可都是小瞧了她,有了这个媳妇,连琛将来也就不是那么怕被人挤得无立足之地了。——当然了,阿佳,我承诺过你的事,一直都没忘,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连琛收了竹儿的,到时,这丫头和竹儿,一个帮连琛持家,一个悉心照料连琛起居,多么完美和谐的组合。”
佳姑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垂着眼眸,立在一边,半响才道.“儿女的姻缘,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夫人你有心撮合就好,如果竹儿实在没有那个命......”
大夫人截断她的话,“什么命不命的,她十岁就跟了连琛一起,又是你的独女,光这两点,她就是值齐家三公子姨娘这个称谓,放心吧,这事不过三,下次再提,连琛多少也要给我这个当娘的一点面子的!”
当清漪回房的时候,齐连琛也刚刚到,二人在院门口碰了个正着。
齐连琛一见她,赶紧举起衣袖挡住了脸。
清漪被他这一举动搞得诧异之极,隐约看见他眼角有抹淤青,便试探地叫了声,“三公子?”
不想,齐连琛没有答话,一边遮着脸,一面小跑地回了房,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清漪啼笑皆非,还有这么“此地无银”的......欲盖弥彰吗?
捂着脸、没风度地小跑,这还叫没事?
更何况,她也没问他有没有事。
以齐连琛的那脾性和心思,清漪相信,如果祁连琛想要遮掩什么,必定能做到让她毫不察觉,就拿他伪装嗜赌如命一事来说,几乎整个府里都被骗了,他压根就鲜少在那赌坊里呆着。
所以说,刚刚齐连琛那番“蹩脚”的说辞,该不是故意要引她去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清漪也没让他失望,慢悠悠地跟着他的身后进了房,看见他正两只衣袖都挡着脸,坐在椅子上,而竹儿慌了神地问东问西,齐连琛只是不停摇头。
清漪嘴角浮起笑,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方道,“三公子,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为夫确实没事。”
......
咳。”清漪轻咳,而后对着竹儿道,“相公说没事,你先去忙你的吧,对了,顺便去厨房给我拿两个煮熟的热鸡蛋来,带壳的,热乎的。”
竹儿不解其意,看着齐连琛的样子,着实心里担心,不愿离去,无奈少夫人的命令还是要听,只好不甘不愿地退出去。
清漪佯装揉了下颈项,对着正憋笑的柳儿道,“今儿也不知怎么,乏得很,柳儿,扶我回房休息,顺便帮我捏捏肩,酸疼酸疼的,咱不用留在这了,反正相公‘没事’。”
转眼间,竹儿被打发了,清漪主仆也进了卧房,外间就齐连琛一个人傻乎乎地举着胳膊遮着脸,半响,那男人才把衣袖放下,往周遭一瞅,不禁嘴角浮起个饶有兴味的笑容,“真的不把爷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