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就像是表演四川变脸,笑容一收,咧开了嘴,“哇,为夫的命好苦......”
“刷!”
齐连琛的话还没叫完,那卧房的帘便被柳儿一把撩开,就见柳儿将手指抵在唇间,盯着齐连琛的脸,憋住笑,尽可能地严肃道,“嘘,公子,你要是‘没事’,就小声点,少夫人要休息了。”
齐连琛的半截话给吞了回去,他有些瞠目结舌地指指自己的脸,“你没看见......”
“刷!”
再次不等他说完,那柳儿又将帘放下,自己隐入卧房里。
齐连琛眨眨眼,瞪着那布帘,慢动作般地戳戳隐隐作痛的眼角,低声喃喃,“这么明显的淤青......,真的看不见?”
饶是他以为声音足够小,可是那卧房的布帘还是“刷”地再次撩开,这一次,露出的是清漪那种带笑的娇美小脸。
齐连琛一见,忙一正脸色,重新举起衣袖,将脸遮起。
清漪见了,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一般地会耍宝,她慢悠悠地向他走过去,嘴里却似自言自语,“唉,不歇了,妾身没这个命,刚刚不知是谁杀猪似地鬼叫......”
齐连琛劲眉一跳,胳膊放下,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脸怪叫,“你说为夫杀猪似地鬼叫?”
清漪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视线像是研究古玩精品一般,从他脸上的一块淤青,移到了另一块淤青,半响,点头赞道,“果然好彩头。”
齐连琛闻言,嘴角一抽,不由又扯痛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清儿真是好狠心,见为夫如此模样,还在说风凉话。”
亲儿......
算了,被叫这么多次,她如今也快麻木了。
清漪一边让柳儿去倒杯茶来,一边又回了头,毫不遮掩地对齐连琛的伤脸大加欣赏。
“三公子此言差矣,妾身可没有说什么风凉话,是三公子自己说自己无事,就算如今三公子顶着这个样子,也是无事,毕竟,最了解三公子的,也就是三公子自己了,不是吗?”
茶水端来,清漪悠哉悠哉地慢慢品。
齐连琛那一边坐着,时而抽痛地唏嘘两声,时而抽了几下鼻子,无限委屈,“娘子变了......”
清漪由着他在那演独角戏,直到竹儿从外面走了来,手里举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三五个煮熟的鸡蛋。
那竹儿进门第一眼,自然不是瞧女主子,而是看向坐于正位的男主子,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托盘都差点从手中跌落,好在柳儿眼明手快地接住。
竹儿慌忙地走过去,半蹲在齐连琛的面前,拿着丝帕就要擦拭他嘴角殷殷渗出的血迹,“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跟什么人打架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大夫人......”
“竹儿,你下去。”齐连琛一反之前的委屈和小媳妇模样,沉下脸,声音略显冰冷地打断了竹儿的絮叨。
“公子......”
竹儿的手,僵在齐连琛的唇边,紧接着被他面无表情地拂开。
“娘年纪大了,你想让她担心吗?想让爷我担个不孝的罪名吗?伤是二哥打的,你想乱说出去,搞得府里人尽皆知,再进一步地破坏我们兄弟之情,让爷除了不孝,再担个不义之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