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承认自己是光皮猪,让我瞧瞧!”翼安王假装用吃惊的口吻说,声调里,却全都是毫不克制的嘲笑。
“我瞧瞧,我瞧瞧!”他乜斜着眼睛看着我,唇角隐密的笑意越来越深。“哎呀呀,沈将军,你说的不错,他还当真就是光皮猪!”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人群发出一阵轰笑之声。
我缓缓抬起头来,定定望着他,耳边有喧哗的人群正在嘲笑,我的心中骤然觉得憔悴难支。
够了,真的够了!这大半年来,我的家没了,父母亡了,我的姊姊眼睛瞎了,而我自己则一次次被人踩到了尘土的最底处,整日介的过着一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京城的冷家,菰安郡的翼安王,青阳城的隐龙山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非要将我压制到这种凄凉悲惨的处境还是不肯罢休。为什么,为什么!
我转眸望着周围的人群,一张张的脸,是多么的冷漠和无情,当初我帮他们,救他们,免除他们的医药费时,那种感激涕零的表情和现在这种幸灾乐祸的样子,是多么鲜明而又残忍的对比。我救过你们,我帮过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笑意浅浅淡淡地升了上来,我的眉宇之间满是悲凉的绝裂,如果说,今天这在这个衙门里,他翼安王非要给我一次奇耻大辱的话,那么,我受了!但是,我绝不,绝不,绝不要再当他在爪下被戏弄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老鼠!
“脱吧!”我平静的说,因嘴巴被毛巾塞着,这两个字变成了可笑的音调。
也许是众人轰笑的声音太大,沈笑愚和翼安王一下子不能理会我的意思,他们齐齐怔了下。
“你说什么?”翼安王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意外和迷茫。
我说“脱呀!你不是要脱光我的衣服打我吗?那就脱吧!”被毛巾塞住的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音调,但我相信翼安王他听懂了,沈笑愚亦听懂了。
“好,你可千万不要后悔!”翼安王的手重重的压在我的肩上,他克意压低的声音之中有着浓烈地狠辣之意,在暗沉的衙门里听来几乎就象从背后刮来的寒风一样的冷厉。
我不再强忍心住内心的激荡、愤恨和悲痛,扬一扬脸,坚毅的瞪着他,用力地逼回眼眶之中即将潸潸落下的眼泪,低吼道“来吧,我不怕你!”
他听懂了,惊愕万分地望着我,好像我神志不清了似的,但见我寸步不让的与他对视,看着我的神色突然奇异了起来,他那对深动的黑眼睛突然眉飞色舞起来,仿佛觉得眼前这整个局面倒很有趣似的。
“好吧!”他望着我,诡秘地微笑着“如你所愿!”
然后,他挥了挥手,大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