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摇头说:“以后不会了。”然后将女子的脑袋按在怀里,心里想着,是啊,他若是死了,她怎么办呢?把她交给别的男人,他如何会放心?他不能死,不管她以后到了现实中,记不记得他,他都不能死,他要好好地守护着她。
李雨菲挣扎着推开男人的手臂:“这么大劲,想捂死我啊!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风清揉了揉女子的头发,笑着说:“娘子,我舍不得你啊……怎么办呢?若是哪一天你不记得我了,我该怎么办?”
虽然这声娘子喊得酸溜溜的,可是李雨菲很受用,她娇羞地笑着说:“我如何会不记得呢?我就是记不得所有的人,也不会记不得你的。不过好像在这里,我认识的就只有你。”
风清紧紧地搂住李雨菲的身子,女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热,太热了,将上面多余的被子去掉吧。”风清按住她的身子,低声说:“不要,我的心里好冷,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让我的心暖一暖……”
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场的雪后,除夕来了。除夕是个喜庆的节日,辞旧迎新,小镇上还没天黑就开始放起了鞭炮。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个喜庆的除夕夜,每一家人都团团圆圆地吃着年夜饭。而风清和李雨菲的园子里也不例外。这一天晚上,风清下厨,做了许多的菜。鸡鸭鱼肉,各类蔬菜,各类汤水,将厨房摆得满满的,还有正在做的,没有起锅的。
李雨菲看着厨房中一盘盘的菜肴,一碗碗的汤水,最早做好的,已经冷了,厨房被摆得满满的,已经没有地方放了,可是风清还在做。像是要一口气将自己会做的菜品全都做出来。李雨菲上前,拉住风清正在切菜的手,紧紧地拥住他:“辰,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的饭菜,早就够了。留一些,明年再做的吧,不是说年年有余嘛。”
话音刚落,风清的身子开始微微地颤抖,他突然推开李雨菲,冲到厨房外面,无力地扶着墙,低声抽泣起来。感觉到身后女子缓缓走来,忙抹去泪水,转身对女子说:“反正今天晚上是除夕夜,通宵不眠,多做一些,慢慢的吃吧。”
李雨菲推着风清离开了厨房:“就是吃上一夜,这些菜也够了。走吧,我们回房去。让奴仆们过来端菜就好了。”
风清牵住李雨菲的手,朝阁楼走去,今天是除夕了,过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幻境。离开了这里,他和她之间便会回到从前,只有朋友之谊,别的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情何以堪!
除夕晚餐的时候,只吃了一些菜品,还有好些的没有摆上桌,李雨菲为此很是惋惜,一个劲地埋怨风清将明年的除夕年饭也做了。风清只是淡淡地笑着,他和她之间,面年的除夕,是决计不可能再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吃年饭了。
正月里,两人依然同往常一样的,一处看书,弹琴,李雨菲在风清的悉心教导下,已经能得心应手的弹出一手好琴了。日落黄昏和日出的清晨,她总爱弹着琴附和着风清舞剑的动作,每当难个时候,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一个音符一个动作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心心相印,心意相随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李雨菲学了弹琴,还顺带着跟风清学了些舞剑的基本动作,不过在她的眼里,舞剑是用来玩的,可不是用来打斗杀人,所以一套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剑法活活地被她改成了剑舞,对此,风清一笑置之,只要她开心就够了。
过完了正月,农历二月,是农民们忙着播种的季节。这一年中,所有的所有才刚刚开始。可是上天似乎不打算给这对相爱的人一个新的一年。
这一天醉神医再一次找到风清,对他说:“这一次,真的该走了。如果你怕失去,我可以帮你抹去这一段记忆。”
风清摇了摇头:“不用,我要留着这段幻境中的记忆,有了这段记忆,我才能活下去。”
醉神医见今天的风清比上一次的要镇定许多,于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明天早上,你一觉醒来,就能回到现实中了。”
风清淡淡的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受得住,得到过,就够了。”
醉神医这才略略点头:“好,好,看得开就好。明天,我们在你的那个密室中见吧。”
送走了醉神医,风清转身朝阁楼走去,最后的一天了。还可以再同她看完一本简谱,然后再陪着她睡一觉呢。
阁楼的卧房中,李雨菲看到了风清的到来后,喜滋滋地迎了上来,攀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辰哥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风清温柔地笑着:“娘子,有何好消息?”
李雨菲娇羞地笑着,低声说:“人家有了你的骨肉了呢!”
风清忍不住笑了,这一次他笑得出了声,可是明明想高兴地笑,为何却留下了眼泪呢?
李雨菲惊讶地问:“辰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风清紧紧地搂住李雨菲,温柔地说:“我没事,我是开心,真的开心。我们有孩子了!等我们老得死掉了,就能有人来给我们烧纸钱送终了呢。”
李雨菲抬手按住小腹,笑着说:“是啊,她一定会是个孝顺的孩子呢。”
这一夜,夜深人静,风清沉静地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忍不住哽咽着抽泣,为什么所有的都要烟消云散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却突然来了呢?这是老天的福报还是恶意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