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养蛊的人家比较爱干净,而且眼睛是红的,蛊师一般不会胡乱对人下蛊,但是如果有人骂人或者说一些不爱听的话,他们就可能放蛊来教训一下外来的家伙,当然如果自己家的小孩在外面和别人吵架或许破坏了邻居的院落的篱笆,踩到了别人种的农作物,也有可能让人放蛊,回来告诉父母肚子疼。
这情况下,要么自己会解,要么就找放蛊的人理论,便会在她家的门口大声说理,意思是我知道是你家放的蛊,你最好收回去,如果不收,我也会来你家门口下蛊的,这时放蛊人便会出来收蛊,毕竟放下蛊只是惩罚一下,让人长长记性,并不是动不动就真要别人的性命的。
那村妇回家里舀了一瓢清水给冯不二喝,冯不二看着是清水那里还敢喝,不由迟疑地看向费三娘,费三娘点了点头,冯不二这才接了过来喝了几口。
说来也怪,冯不二才喝了两口清水,顿时哇地一声蹲在路边吐了起来,而呕吐之物竟然全是一些白色小虫子,密密麻麻,看得我都头皮发麻,而冯不二吐得一塌糊涂,差点连胆水都吐了出来,吐完之后,竟然肚子也就不疼了。
“冯老哥,这蛊师一般不随便放蛊的,你得改一改你说话的方式才行,毕竟这不是我们汉人的地方。”
冯不二脸色苍白,吓得不轻,一向说话不着边际的他老实了不少。
费三娘用苗语和村妇交流了几句,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但费三娘说完之后,那村妇指着前方的小山坡边的一茅草房子。
这茅草房子破落不堪,似乎很多年头没有修葺了。
费三娘带着我们向前走,“在去我哥坟头前,我带你们见一个人。”
跟着费三娘饶过几户人家,便到了这茅草房子,这房子虽然破烂,便四周院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靠墙角边种了些辣椒和丝瓜,小土坯子也整理得有序整洁。
我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是养蛊人家,于是悄悄告诉冯不二这家人也是养蛊的,不要乱说话了,冯不二点了点头,脸色不太好。
我便问道,冯老哥你是不是病人,先前进大王洞也见你大发神威,这下子怎么心情一直不好的样子,要不要也先回死尸客栈,冯不二苦笑道,先前中了那个恶婆娘的蛊有点怕了。
费三娘走上前去,轻轻地敲门,用苗语轻声问了一句,很快木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阿婆开了门,身材矮小,但却长得和蔼可亲,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紧地抱住费三娘,呜哇地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清楚,但似乎是在诉说什么。
我和冯不二就这样站在后边,心里猜测这阿婆一定是养蛊高手,而且从她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对费三娘很好,两人一直激动地说了半天,这才发现我们两个大男人的存在。
费三娘这才指着我们向阿婆介绍起来,阿婆点了点头,一双慈爱的眼睛打量了我好几眼,估计是费三娘夸了我不少吧。
费三娘向我们介绍,“这是我们寨子的老寨主李阿婆了,当年如果不是她保下我们兄妹,我们不让仇人害死,也得寨里的人活祭了,我们老费家就真绝后了。”
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阿婆地手,“李阿婆你好,我是落凤山问天,费石头大哥是我的兄弟。“
李阿婆笑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哩,从你进回头寨那天我就听说过你们几人,今早你在回头寨与湘西鬼叟斗法,那更是传得快。”
尼妈,我不由愕然,我一进入这湘西腹地,竟然一个足不出寨的老婆子都知道我的行踪,这不是让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的二货了么?
费三娘见我不解,轻轻笑道:“你不要以为李阿婆足不出户就不知道外边的事,在我们这边几个寨子除了回头寨,其它的寨子比较排外,每个寨子都不怎么喜欢其它寨里的人,特别是外乡人,所以,你们来了,那是几十双眼睛盯着你呢,这下你该明白了,为什么我一直叫你们离开。”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
这时有先前那几个追闹的孩子过来了,其中一个小孩子朝我们挤了挤眼,嘟着小嘴小声对李阿婆说了几句。
费三娘用汉语在我耳朵边翻译了一下,那小孩子说“阿婆,我阿爷说这就是那几个外乡人,你要小心,他们会一些小道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