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空荡荡的,阿夜转过头来,她身旁的人打了第一场胜仗,她却不知道该祝福他还是该让他先松了她的手。
“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一愣,前面停下来出租车,排队等待,他招下一辆,拉着阿夜上车。
司机问:“先生去哪儿啊?”
车子缓缓地走,驶入正道,陈佳煦深吸一口气,问阿夜:“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阿夜低头,慢慢地,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陈佳煦掌中空了,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儿。
“我要回家,”阿夜说。
陈佳煦忙说:“好!我跟你一起!师傅,棉纺厂小区!”
阿夜没接,过了会儿,她却说:“你不能跟着我。”
陈佳煦怔了一下,惊道:“为什么?”
“这次你跟我回去,再住几天?”
“我不会走了。”
“你总有一天要走。”
陈佳煦慌了:“我不会走!”
阿夜笑:“不走,在我那里住一辈子吗?你真觉得可能吗?”
陈佳煦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他生气了。即便相当克制,阿夜还是看出来了。
阿夜低声说:“你还没想清楚是吧?”
他绷紧了嘴巴,一语不发。
这一路上,陈佳煦都不再说一句话。
车子在畅通的道路上很快到达目的地。
十点多了,小区门口的超市都已经关门,院内寂静无人。
他们从车上下来,陈佳煦拿钱付车费。这次,身上带钱包了。
下车后,陈佳煦仍是沉默,独自往前走,阿夜差了两步,跟着他的步子,觉得他这样一身贵服和这破败的旧楼更加不相称,可是他步伐稳健,无比坚定的样子却让人不敢阻拦。
上楼之后,他安静等待阿夜。
听了“咔嚓”一声,门开了,他先进去,轻车熟路脱下脚上的一双名贵皮鞋,穿着袜子踩进屋子。
阿夜跟在他身后,在门口拖鞋子。
七公分的细跟带扣凉鞋,扣子是需要费劲解。
她弯腰解,两只小腿已经站立一晚上,早就酸痛,她弯腰的一瞬,身体没有支撑好,向后一斜,撑在了门背上——
听到声音,陈佳煦迅速回身。
阿夜有些窘迫,见他要走过来,她慌忙说:“我没事……”
陈佳煦却已经走过来,直接蹲下来。手碰到阿夜的脚腕,阿夜像触电一样抽了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
话音没落,陈佳煦又把她的脚腕扯过来,低低道:“你扶着柜子站稳了!”
阿夜不敢动。
陈佳煦其实并不在行,解了一会儿,嘟囔一句:“眼儿到底在哪儿!”
“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不理会阿夜的建议,执拗地把阿夜的脚扳起来一些,终于找到脱解的办法,将鞋子拿掉!
有了第一只的经验,第二只很快就解开了。
阿夜赤脚站在地上,总算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血液也从脚板上释放到了全身。
她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佳煦站起身来,却“哼”了一声。还在生气。
手里的衣服放下来,阿夜有些饿。
晚上出门时没吃饭,到酒店后,更是滴水未进。
她偷眼看了下陈佳煦,男人黑着脸,像一尊坚硬的雕像坐在那里,阿夜问他:“你吃饭了没?”
他微微抬头看过来,没说话。
阿夜道:“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方便面。”
陈佳煦咽了口气,终于点头说:“随便吧。”
阿夜见他这样,笑了一下,只要先回房间换下身上的裙子。
过了一会儿,她穿一件白色的背心和短裤出来,陈佳煦忽然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看她走进厨房。
拿了两袋方便面,找了遍,发现只有一个鸡蛋了,阿夜把早上还剩的半把青菜放进水池里,摘干净,水洗一下。那边,把盛水的锅坐在火上。
做完这些,她身后多了一道影子,陈佳煦悄悄靠近。
阿夜回头:“等一下吧,很快就好。”
那几次她做饭,陈佳煦从来不过来看一眼,总是大爷一样在桌子前等待,这次怎么靠过来了?是不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