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不紧不慢地行进着,一切按部就班,毕竟路途漫长,若是长时间急行军的话,到达战场时军队的战斗力也是不敢恭维了。 所谓千里突袭,其实是利用敌人麻痹大意的心里,以及一时间失去反应的恐慌,使敌无战斗之心,不战而屈人之兵。若双方都是精锐之师,且力量对比不是太悬殊,想要利用突袭取得辉煌的战绩也不是纸上谈兵那么容易,太多的条件限制,毕竟深入敌后,人数不可能太多,后勤也难以保障,只能算是一个刺客,若不能见血封喉,只能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丧生。战争以正为主,以奇为辅,若只想着出奇制胜,将己方的胜利寄托在地方将领的失误上,这等弄险之人只能为谋士,不可为帅。至于三国里算无遗策的诸葛亮,无非是文人的吹嘘,统一天下的还是整体实力占优的中原之地。
凌飞走得慢的另一个原因是要消化占领的地区。那种一有风吹草动形势就如沸鼎的地区并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是一种麻烦。趁着战乱的时候一起收拾了,否则以后就会缺少借口了。凌飞不同于手下的将领,并不是仇视贵族,而是想着怎么能为己所用,每一种新秩序的建立都会顺势而起一批新贵,对旧有势力采取吸收转化才是王道,若是武断地划分到敌对阵营中,只怕是得到的也只能是一片废墟。政治从来就是斗争与妥协,二者缺一不可,而政治从来不可能是大众的政治,只能是精英的政治,大部分人是盲从的,所以政治斗争只能是消灭那些有反抗意志的精英就可以了,扩大到所有对方支持者实属不智的选择。若破坏了旧的秩序而不能建立新的秩序,只能说明斗争是失败的。
凌飞一路经过数十个城镇,只要是被任命的官员,都要以子随军为质,没有儿子或是儿子还没有成年的,先打出巨额借条,等大军得胜回师再连本带利一起返还,若是遇到一心敷衍靠说些恭维话就想打的官员,对不起,夺职革官,先在家中闭门思过些时候,凌飞的铁腕,也让摇摆不定的当地豪强迅做出了抉择,凌飞并没有因此得到暴虐的名声,反而是被大家一致认为是英明仁慈的领导,不光给官员子嗣立功的机会,还给大家报效帝国的门路,总之,凌飞是将所有经过的地区牢牢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之上。
凌飞的一万大军也得到了扩充,翻了一番,达到了两万,不过随军的民壮却不少于五万,这也是凌飞所经过的地区最后的精华了,全被凌飞征调了过来。大家就疑问了,草原人的数量可不少啊,怎么不见反抗呢?统治说穿了就是以少驭多,人数再多,只要不能联合起来,还是一盘散沙,故而只要制住了城池的官员,打掉了具有凝聚力的团体,再收编了他们的心腹亲军,剩下的人也就不足道哉了。
别看凌飞的亲兵只上升了一万,可加入的全是精华,这两万人冲锋攻击的能力比起十万人也不遑多让,凝聚在一点的力量比分散的要强的多。剩下的五万草原人虽然只是丁壮,可是草原人拿起武器就是不错的骑士,如果有需要,这五万人也会变成凌飞的雇佣军,凌飞现在可是在压制军队的规模,但军队的福利对生活困苦的草原人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只要有加入卡其顿军的机会,草原人是不会放弃的。
有了一路上官员的“精诚”合作,大军的后勤补给畅通无阻,而且这些地头蛇的情报能力也不可小觑,血衣将的军队动向对凌飞来说是完全透明的。而没有回头路的官员贵族们也积极主动地打击亲卡尔森公爵的势力,既然泾渭分明,就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何况抄家灭门也是油水很大的美差,凌飞又有与众人的分赃协定,算是对这些人弃暗投明的酬劳,这些人也不容易啊,下手的对象可能就是昨天的上级、同事或亲友,于心不忍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已经是撕开了脸皮了,尽管心中有愧,但是骑虎难下的众人也只能选择挥起屠刀,已经站完队了,该是递上投名状的时候了,不要封箱里的老鼠两面不讨好,关键是不能让凌飞起疑,不然可能明天倒在血泊中的就是众人了。这就是分配权力的政治,凌飞通过与一部分贵族的合作,从土著贵族手中取得了地方的实际控制权,这场争斗只是在上层进行,对底层的波及不大,也算是保留了这些地方的元气,让这些地方不至于成为一穷二白被彻底破坏的负担,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一把火就足以烧掉无数年的积累。
地方官员的合作,也让血衣将断了后勤上的补给,地头蛇可不是卡瑞兹、凌飞这样的外来户,再想悄无声息地给血衣将资助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那些反对卡其顿统治的贵族们的头颅还高挂在城门上,在这样恐怖的年代里,还是小心翼翼为好。血衣将的情报系统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反水的官员让血衣将的秘密不再是秘密,而且为了不再背负叛徒的名声,这些反水的人下手尤为狠辣,除了一同叛变归附卡其顿的人,剩下的是见一个杀一个,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这是洗白身份的需要,这样才能阻止流言蜚语传出,叛徒的名声到哪里都是不好听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丑化原来的主公算是为自己的背叛披上正义的掩饰。不过这些都不会出现在史书中,甚至也不会出现在民众的口中,胜利者是不接受审判的,不是吗?
“参见伯爵大人。”满满一营帐的人,而且全是年轻人,这些就是凌飞从贵族那里带走的人质,整整齐齐按照军中礼节向凌飞参拜,而贵族们免跪的规矩被选择性遗忘了,强势总是让人心惧的。
“免礼,都起来吧。”凌飞很满意下面众人的态度,这说明了这些贵族已经深深畏惧卡其顿的威名了。“我想问一下,在场的众人,有几人是有爵位在身的?”
众人脸上一阵黯然,这些人可都是旁系贵族出身,除了一个高贵的姓氏,祖先是一点财产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故而在平时,他们也只能依附本家生存。所以在凌飞的军队来临时,当贵族的本家还在反抗或是犹豫时,这些旁系子弟可就再也坐不住了,凭什么一样的血脉,仅仅是因为嫡庶的分别,别人就能拥有一切,而自己却一无所有呢,而年长些的贵族旁系,也不甘心一辈子活在本家的影子里,某某心里还暗想,就本家少爷那小样,大家知根知底,他哪点比我强,不过是生得太好了。
在草原权力格局剧变的背景下,旁系对贵族的本家的愤怒也随之升华,当卡瑞兹过境的时候,慑于本家的余威,旁系子弟还不敢有所行动,时过境迁,凌飞的到来让旁系子弟看到了机会,先,凌飞是从贵族本家手中夺权,故而贵族本家是不会主动采取行动的,人就是这样奇妙,得到的东西就不想被动放弃,尽管知道这样做的危险很大,但是投机的心里与利益的攸关让他们难以割舍,这一迟疑,可就给了旁系反攻倒算的时机,另一方面,贵族们看得很透彻,凌飞缺少管理人员,肯定会启用贵族来维护统治,这也是贵族本家矜持的原因所在,可是能想到的是旁系竟然窝里反了,为了能够分一杯羹,改变自己只能依附本家的命运,旁系终于力了,相对于利益既得者的贵族本家,旁系贵族更容易满足,两方一拍即合,凌飞得到了想要的军权与财权,旁系得到了对领地的管理权,而贵族本家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拥而上的旁系给瓜分了,旁系可是眼红本家太久了,而且抢劫本家对旁系来说也算不上犯罪,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大家都有权去享用,本家占用这么久已经是够便宜他们的了。
凌飞看着一脸暗淡的众人,终于会心地笑了,人只要有**就好控制,“你们不用担心,虽然我只能封赏男爵的爵位,但是领地还是在那里,男爵也可以是城主的。”
大帐里的氛围明显一变,是呀,管他是什么爵位呢,只要有权就行啊,只要跟紧了卡其顿城,别人想剥夺自己家人的权力也是不行的。旁系贵族原本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权力就怕不稳啊,而凌飞的话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交待,让众人看到希望才能吸取这些人的加入啊。根据这些人的特长,凌飞将这些年轻人做了分配,有了这帮人的辅助,有些事情终于不用再劳神了。凌飞鼓励了众人几句,让原本就兴致高昂的年轻人更为热血了,而这些人也打上了卡其顿的印记。
有了空闲,凌飞又担心起布尔来,不知道布尔的事情做的怎样了,自己还是太草率了些,这样讲究技术的事情让布尔去做,不知道布尔能妥善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