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青州,意姐儿自然会想起在陶家住着的那段日子。说来也不曾觉得有太多记忆深刻的事体,不过一个阿蕴尔。只意姐儿将将嫁来这几日,还不曾拜会过阿蕴。不过这几年两人一直是书信不断,虽则路途遥远但从不打消她们写信的积极。
青州的姑娘出嫁比之京城的闺秀们普遍要晚一些,只阿蕴旧年便给陶家三房嫁到了陈家去。好在阿蕴最后一次来信时候提到,陈家大爷待她还不错,庄子里的日子虽没有她想的那般美好无忧,比之在陶家却是开心了不少,并附上一包陈家肉干肉条和一罐子酱菜。
虽则阿蕴不在了,照意姐儿的意思,陶家她还是要去拜会一下的。
虽然她不大情愿的,可陶老太太毕竟是长公主看重的人,她既嫁了来不好就寥寥三言两语打发。至于旁的青州官宦人家,书香世家,她只消办一场宴把几家娘子夫人皆请过来便是。章脩颐是知州,她自然不需要软下身段去拜会旁人。
不过这几日便算了,章夫人还在青州呢,她若大操大办的搞些人情交际难免叫人说闲话。不如悠闲下来,晨昏定省服侍婆母就好。阿蕴虽然也嫁在青州,可到底青州地方大,比起意姐儿可能不算远嫁的,可比起旁人,就嫁的就远开八只脚了。
意姐儿这几日算是闲得发慌,章脩颐婚假只有六日,婚假完了便日日都要到衙里处理公事,只剩下她一个人呆在院子也不知做什么了。
意姐儿想了想,又开始恢复当姑娘时候的作息。她每天清晨醒来写大字背书,再去侍候章夫人用早膳,回了屋用完午膳睡一觉,醒过来继续画画念书,等太阳落下了就到院子里踢毽球,洗漱一番去陪章夫人用晚膳。
至于绳戏,她还是不敢顽的。从前长公主纵容她带着一群小丫头玩,可如今她才刚嫁呢,少说也要矜持一点的。至于玩泥巴钓鱼,那肯定这辈子也不能顽了。
就是没几个知心朋友一道乐乐,说会子话了,也没有长公主叮嘱她、训诫她了。意姐儿一时间像是只放飞的鸟儿,却又没处落脚,只好闲闲扑腾翅膀,装作自己十分充实。
对此,章脩颐不置可否。
毕竟每天前院处理完公事看到娇妻睡得比猪还实,卯时不到起床发觉娇妻还在睡。他只好边感叹小孩子睡眠就是好,边琢磨自己和她是有几天没好好说话了??
不过章脩颐毕竟大她许多岁,也不指望她一下子能转变角色,立马入戏变成贤惠好妻子,只好慢慢教养着了。他又怕意姐儿小孩子心性儿的,在同章夫人的婆媳关系上有所疏忽了。毕竟自家亲娘他是明白的,章夫人心善心大,不代表心里没规矩。
这日章脩颐回来比平日早些,先行去了章夫人那头。
章夫人彼时正在看话本子,见儿子来了连忙把话本子藏在炕上的小方桌底下,镇定地面带疑惑:“???”
章脩颐还是很淡定的,虽然章氏家训上写着不能看闲书,然而他自己老婆枕头底下还压着本痴情书生俏小姐呢……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章夫人咳一声:“……怎么进来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章脩颐轻描淡写:“通报过,您不曾听到。”
章夫人很习惯被打脸,点点头道:“你……有甚么事体嘛?”没事你娘我还要继续看话本子。
章脩颐照着套路,先问候了几句她这几日吃用的怎么样?有没有不适意的地方?是否有要采买的?诸如此类。
章夫人一一答了。
章脩颐才切入正题:“阿萌这几日若是有不周到的,儿子会好好教她。”
孩子不乖我会好好教,您不要欺负她就成。
章夫人端着茶杯,略带酸气道:“才成婚没几天,就巴巴地替媳妇儿讨饶来了?”她挺喜欢意姐儿的,可看着儿子这么宝贝,还是有点酸。
见章脩颐蹙眉瞧着她,章夫人叹口气忙道:“她能有什么不好呀?万事都妥帖着呢,每日晨昏定省的也不缺,晚上还伺候我用晚膳。”
到底是长公主教养出来的闺女儿,比起老大媳妇小门小户的不知贤惠多少。章夫人已经满足了。
章脩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章夫人面色也不像是勉强的样子,她二人能和平相处便是再好不过。
这几日意姐儿一时兴起要搭个秋千架,冬日里太阳好的时候坐在院子里荡秋千也是一件美事儿。可就是要在院子里搭这玩意儿,也要问问章大人的意思,她自说自话地搭了也太没礼儿了。
于是意姐儿陪章夫人用完晚膳,回了自己院子,洗漱完香喷喷坐在床上等知州大人回来。意姐儿边翻到小姐绣楼抛花球定亲那段,激动地不成了咬着被子手都是抖的。
正在此时,章大人回来了。
意姐儿吓得忙把书塞枕头下面,边冲着他软软糯糯地笑。
章脩颐很淡定:“……”
意姐儿趿了绣鞋啪嗒啪嗒下地给他宽衣解带,又使唤婢子打热水来。
等章大人一身雪白中衣披着漆黑长发走到床边,意姐儿凑上去直奔主题:“士衡哥哥……我想着……”
章脩颐勾起薄唇,把她抱在怀里亲一口。
意姐儿把他的俊脸抵开,继续:“要做一个……秋……”
话没说完,就被她的士衡哥哥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