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燕云不敢得罪御前的人,只得忍气吞声离开。
自从皇帝病倒住在紫宸殿,已经过去一月有半,而紫宸殿根本传不出半分消息,再加上太后也染病,闭门不见任何人,这等情况对她这初封容华的小主来说,实在是难以再安静坐得住。
因为皇帝下过严旨,再加上安贵妃态度强硬,因此她也不便硬行闯入紫宸殿中。只能近来隔三差五在周围停住,只盼能够侥幸撞见皇帝。
想来念着自己父亲素日于朝中的功劳,顶多不过被皇帝喝斥一顿。只要能够见上一面,亲眼看到皇帝现今的状况,心里有了底气,也就不会整日慌乱没个主张。
方才的年轻女子声音,应该就是比自己早一步进去的安贵妃无疑,听她说话,章燕云便知皇帝御驾也在,不由一阵惊喜交加。谁知道,最后还是没有见着皇帝的面,更不用说讲上几句,心内顿时一片茫然失望。
然而皇帝分明就在隔墙之后,却只是让身边的内侍过来撵人,就连喝斥自己的话,也都不肯多说一句。
原先还想着是病得重了,一时没顾得上自己,今日才知原来其人真是如此绝情绝义,全无半分柔情意。既如此,那自己这以后的岁月,可要如何熬过去?
尽管在初次侍寝之后,便经过一个月的冷落和煎熬,以及亲眼见识到皇帝对纳兰仙卉的痴情,以及对后宫诸人的冷绝,章燕云还是勉强安慰自己,只道皇帝正在病中心绪不快。
然而三日后,皇帝亲自颁下对纳兰祈佑与安佩柔的赐婚旨意的消息,宛如一道晴空霹雳当头劈下,彻底击碎了她脑子里的最后一丝幻想。
章燕云知道,这便是清楚无疑的代表着,皇帝还在眷恋着昔日的情人。以至于,就连她的兄弟和家族,他都不遗余力的予以庇护和隐蔽。
而就在纳兰祈佑与安佩柔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南宫弦歌也在紫宸殿的后院之中,命人摆好了案几酒菜,就着清冷的月色与暖暖的夏风,他遥遥对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夜色寂寥,月影倾泻,花间美酒,独缺子时艳歌。
“仙卉,今日,就是你的生辰。”南宫弦歌目光温柔,眼角有温润的泪痕,却是带笑微笑道:“朕之前一直在想着,应该如何给你一个从未有过的生辰庆祝,只是可惜,这样的愿望,却终究只是个奢望。”
他自袖中摸出那块带着自己体温的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玉质,道:“朕不知道如今你到底身在何方,可朕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只要那救走你的人是心怀善意的,那么,你就定然会再次回来的,是不是?”
“皇上,您小心自己的身体…….”。长福在旁静静的侍立着,原本想要强行忍住自己心头的话语,见此情景,依然是忍不住随着一起垂泪。
“咳,咳……”南宫弦歌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又捂嘴咳嗽起来,树梢花枝似乎也受到震动,在清风掠动下沙沙作响,殷红胜血的花瓣纷纷落下。
有几片落在了皇帝胸口上,伸手掸了掸,忽然望着自己掌心一怔,转瞬悄悄握拳挪开。
“皇上,胸口疼得厉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