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中淡然自若的说道:“大人,您千万不要生气,不值得您生气啊!我们这些化外之人,常年距离皇帝三万八千里远,见不到皇上的尊容,听不到皇上的教诲,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妥当,那也是在所难免的,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另外,兄弟,哥不得不小声的跟你说一声,水军左卫从六十年前开始,就没有拨银子维修船只了。这艘战船能够出海,还是依仗了这么一点外快啊!要不然,哪里有钱来维修?战船这玩意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即使不动,放在港口里,那银子也是白花花的直流啊!”
张准摇摇头,对他的狡辩不感兴趣。墨煜这样的人,可以担当谈判的差事,但是如果放来统兵,那就完蛋了。眼前的这个刘义中,就完全放错了位置。幸好,他不是自己的属下。张准错开话题说道:“你这个水军左卫,到底还有多少战船?除了你们水军左卫,水军右卫的战船,又在哪里?”
刘义中看看四周,低声的说道:“兄弟,实话跟你说吧,这艘战船,其实水军右卫也是有份的。”
张准狐疑的说道:“什么?”
两个水军卫,上万人的编制,才一艘战船?
这是在开老子的玩笑,还是在开你们崇祯老子的玩笑呢?
刘义中老老实实的重复着说道:“大人,不瞒你,咱们两个水军卫,就这么一艘船,大家轮流着用。”
原来,南京留守司的两个水军卫,的确只有这么一艘战船,本来是专门用来应付检查的。由于检查的需要,平时还能勉强维护一二,至少外表还是勉强过得去的。但是后来,上头,包括南京兵部,还有燕京兵部,都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就懒得来检查了。于是,这艘船的维护工作,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带着这艘船出来,在江面上拦截商船,捞点外快。说白了,就是打劫,不给钱就不放你走。福船虽然破旧,在内河的江面上,还勉强可以运作一下,不会立刻沉没。不过,由于他们这艘船实在是太旧了,即使装有大炮,一般的商船,都不怕他们。所以,他们的收获,也不是很多。刚才他们也是看到福海和宁海崭新得很,就动了歪主意。没想到,打劫居然打劫到京师来的大人物身上了。
张准看了看左舷的孤零零的那一门大炮,又狐疑的问道:“这些大炮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响?”
刘义中无奈的说道:“不是打不响,是那群小子,将火药弹丸什么的,都全部拿去卖了。”
张准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连火药弹丸都拿去卖掉了,难怪右边的侧舷没有大炮,看来也是被卖掉了。
张准忍不住说道:“那你们怎么不干脆将整艘船都卖掉?”
刘义中无奈的回答:“卖不出去。开价五百两,都没有人愿意接手。跑内河航运,不划算。跑海外,一个大浪过来,就要沉没。”
张准绝倒。
你小子还算识货嘛!
要是你贸贸然的驾驶这艘福船出海,那真是有好戏看了。
这时候,那个叫做张海滨的军官,提着一个小布袋出来,扔到刘义中的手上,满脸不屑的样子。看得出,他和刘义中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对于水军左卫的现状,他是相当不满的。只可惜,他没有能力改变水军左卫的现状。要建设强大的水军,没有金山银山做后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个人的能力,很微小啊!
刘义中有点恼怒的说道:“张海滨!不得无礼!这是京师来的大人!”
随即将小布袋送到张准的手上,热情的说道:“大人,你远来一趟不容易,这点小小的孝敬……”
张准将布袋推开,冷冷的说道:“拿开!别脏了我的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