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往往就是这样,一旦选错方向站错了队伍,其后果就是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乞史城里的许多贵族以惨痛的教训再次证实历史的残酷。
康沙莱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整天,才获悉康家没有参加此次的动乱,得知康家安然无恙之后,他才松下一口气,头顶上吊着的那把利刃的影子也终于消失。他还是很佩服家兄的睿智,关键时刻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给康家带来灭顶之灾。
马匪出身的李怀唐没有失信,尽管康家此次的交易不是那么尽善尽美,可李怀唐没有计较,放康沙莱回家的同时也按照了双方的买卖协定全额支付了货款,这多少出乎了他的意料。
“兄长,我看李将军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买家。而且也很讲原则,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买卖还是很安全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康沙莱已不再将李怀唐看作成马匪,如果马匪个个都能如此,那么,天下的商路就通顺无障了。
与感性的康沙莱不一样,磨娑是个理性的人,弟弟的话没有打动他,他还在思考。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必须小心谨慎,就如此次的选择一样,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恐怕康家已不复存在。
“此次康家的立场得罪了不少人啊,天知道还有多少势力处于暗中没动?就是李将军他也是不知道的。那些贵族在乞史城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不是我们康家可以比拟的。这笔买卖,我看还是不要宣扬,免得日后被有心人利用,给我们康家带来灾难。”
康磨娑没有他弟弟那么乐观,风闻的东西实在太多,都朦胧模糊不清真假难辨,特别是有传闻,据说李怀唐将要率部离开乞史城。还有就是,国君斯谨提居然出现在所谓的“交易会”上,李怀唐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康家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可是,兄长,我们康家为什么不可以像公孙家一样,依附着李将军呢?是时候给我们康家找一座靠山了。”
康沙莱缺席乞史城那数个月里所生的大事,都通过光明骑士兵的口舌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没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整个击退突骑施人的过程,让康沙莱不胜唏嘘。那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却难以置信地生了。不管如何,这足以证明李怀唐的实力,却忽然闻说城内的贵族们在造反,他的心就冰凉冰凉的,害怕康家也卷入这次的暴乱之中。
“依附?这,如果他们要离开这里,我们怎么办?难不成抛弃掉那些土地跟随他们迁徙吗?”
磨娑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李将军要走?他们要去哪里?”
康沙莱很震惊。
磨娑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端倪还是有的,我昨天送一些毛皮过去给他们的武装院,就听到了那些工匠在谈论此事。而且,他们确实也在做准备,不少辎重都准备妥当了。”
康沙莱还没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愣愣地盯着门外,有一股想冲出去的冲动。
“不行,兄长,你听我说,康家的前途必须依附在李将军身上。跟随他们那些士兵那么多天,我有种感觉,他们是值得信赖和合作的。如果他们要走,我们也跟去。留在这里,就算康国的仇人不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有大食人和突骑施人,现在,可能又多了国君那帮势力。我们康家就算扛得过去,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康沙莱激动地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
磨娑很坚决地摇着脑袋,担忧之色布满了他的脸庞。
“吾弟太轻率了,难道不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吗?他们得罪了突骑施人,结下的都是血海深仇。与突骑施人比较起来,他们的实力还是差得太远,如果突骑施人全力打击,等待他们的只是灰飞湮灭。”
草原上,这种灭族的故事太多了,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数都数不过来。
“我不这么认为,”康沙莱顽固地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兄长请仔细回想,李将军的这么多胜利,难道都是依靠运气吗?就像这次一样,他是谋定而后动,一点机会都不给叛乱者留下。单凭这一点,我就敢肯定,他是有计划有步骤有目的地做着每一件事情的,绝非草原上那些鲁莽之辈可比。突骑施人是很强大,可谁又敢保证数年之后还是如此呢?等李将军羽翼丰满的时候,我们再投靠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康沙莱一口气说了出来,态度也非常的坚决。
弟弟的反对没有让磨娑生气,反而提醒了他,在这个乱世,谨慎固然重要,可是一味的消极也失去重要的机会。选择,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只不过是用身家性命去作为赌注而已。
“嗯,你所说的也有道理,我看不如这样,你凑过来。”
磨娑示意他的弟弟将耳朵附过来,压低着声音和他交代着。
“好,好,妙计!我看行,就这么办!”
康沙莱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对他的兄长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