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苦觚动了。
他唯一完全处于泥平面之上的右手,撑在了手边的地上。然后看起来非常冷茎的,将脸从土里拔了出来。
……安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噗”地类拔萝卜声。
下一秒,一张赏心悦目的、充满男主范儿的脸,和他四目相对了。
“……”
安平却忽然僵住了。
与这个人对视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毫无来由且突如其来的恐惧,牢牢地攫住了他。
“掉漆?”男主范儿的脸抖了抖头发上沾的土,一脸没睡醒的看着他,“你为何在这里?”
等等掉漆是什么鬼?他没听岔吧你叫的是掉漆吧掉你妹啊!
之前错觉一样的恐惧瞬间浮云,安平磨了磨牙,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问回去:“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根据对方的反应,眼前这位和“即墨雕漆”明显是认识的。
眼前一花,安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时对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地面上留下一个边缘不平的大坑,明晃晃的昭告着它刚刚受到了多少牛的冲击。
……如果被压在下面的换成他自己,十有□□分分钟去见佛祖或者上帝。
想到这一点的安平愧疚感直线上升,虽然对这个世界直接没有什么实感,但“差点害死一个人”的可能,还是让他难以直视对方。
相比起来掉漆什么的都是小case,这让他的气势无形中弱了几分。
但这些纠结即墨苦觚显然是不知道的,他抖了抖脸抖了抖身子,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顽固灰尘纠结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安平:“不是你昨天说,再也不肯见到我,从此割跑断袖各自婚嫁各不相干,谁反悔谁就自断孽根吗?”
安平:“……”wtf?!
于是苦觚的目光落在了安平的丁丁位置,后者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裆,然后觉得这个动作好娘又赶紧放开:“你你你没没没骗骗骗我吧?!”
苦觚:“……你失忆了?”
安平:“……”
苦觚:“还是受激过大间接性失忆?”
安平:“……”
苦觚:“别闹了,啊。我早就说过,不要看那么多霸道宫主/教主/门主/掌门爱上我的故事,这两年这种清纯不做作的款式已经不流行了,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剑走偏锋迷恋妖艳贱货,不然你觉得即墨三杰是怎么来的?”
安平:“……”兄弟,你这是在承认自己是个妖艳贱货,这本书的男主和反派都是妖艳贱货吗,作者要是知道了绝对会穿过来打死你的。
苦觚伸出一只手,在呆滞的安平头上抚了抚:“我走了,我也不要你断那命根子,虽然用不到但也不可残缺。当初本就是我招惹太多对不住你,只要你今后过得好就可以……不多说,我先回去洗衣服了。”
安平:“……”很好,这很妖艳贱货。
就在苦觚转身迈步的那一刻,安平终于动了。
他一把拽住了苦觚的袖子,然后差点自己摔个趔趄:“等等等等一下!这件衣服你换下来让我洗怎么样?”
话一脱口而出,安平愣了,苦觚也愣了。
然后前者想抽死自己。
刚才在苦觚对他单方面话痨的时候,安平在很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即墨苦觚,是男主或者反派的概率,有多高?
答案是,他最有可能是那个炮灰。
理由很简单,原著中男主和反派的后宫,就算每个人的描写篇幅不一样,但多少是有着墨的。但这其中,绝对没有一个叫即墨雕漆的人。
安平以一个被复姓梗纠缠一生的少年的职业素养,发誓文中没见过掉漆……啊不雕漆这个姓。
而炮灰的后宫并没有什么描写,或者说除了提到“即墨三杰”时顺带的印象,安平对这位的记忆几近于无。
于是急于验证自己想法的安平,在那一刻丢掉了自己的理智和节操,问出了和他直男人设截然相悖的话。
苦觚盯着他片刻,叹了口气:“你何苦……”
“我保证是最后一次!”脸已经扔出去了,安平干脆破罐子破摔再接再厉,“我们去换衣服!我帮你洗完!不然我现在就扒你衣服!”
苦觚:“……”
在安平少年紧张的注视下,甚至思考此刻扒衣见君成功率的时候,对方最终点了点头:
“罢了,随你。”
十分钟后,某个私人茅坑的隔间里,安平少年抱着衣服,带着红晕与迷之笑容离开了。
——即墨苦觚,男主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