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姑之所以没有提过这点,是她觉着赵大公子对县主并没有男女之情。眼下三夫人是为了二姑娘而将主意打到了县主的头上,赵大公子只怕会先恼上二姑娘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怜惜。
若伊若有所思的望着祝姑姑,“姑姑认为我不说,这事就不会传出去了?日后要是知道了这事,你认为二姐姐会好?”
祝姑姑比较了下将军府后院的治下本事以及长公主府的治下功夫,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竟然连二姑娘都知道了,她身边的人必定会知道的,日后只怕还真瞒不住。与其秋后算帐,还不如早点将事摊开来,知道长公主府的态度,倒还有个余地。
这样想来,祝姑姑只得点点头。
“去吧。”若伊催促了声,燕谷应了句:“是。”猫着腰子退出了车厢,灵巧的跳下了还在奔跑的马车,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旁边的苏君释对燕谷的离开视若无睹,夜二抬了抬眉角,又老老实实的将头低了下来。
苏君释将若伊送到了二门处,正准备离开,若伊叫住了苏君释:“等下,我有话要问你。”
苏君释面上无笑,但目光里尽是温柔:“好,那块儿走走。”
若伊想了下,回头对祝姑姑道:“留下青柚石榴陪我就好了。”
这是在自个儿府里,府中的人都尽是梳理过的,祝姑姑倒也不多说什么,带着荔枝与几个小丫头都自各去忙了。
若伊跟着苏君释踏着青色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慢慢地走着,两侧的柏松翠竹萦绕,微风吹拂,树叶唰唰作响,倒是有种让人觉着美不胜收。若伊的心思半点儿了不在这美景上,她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怎么不解决苏如瑾,还让她出来蹦?”
苏君释低声笑着:“只是不想给四皇子将黑锅扣到将军府的理由。”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
那日,苏如瑾洒出毒血粉后,院中的人都服了赵书涵配的药,绝不会惹上疫病的,但他们可没好心的给苏如瑾也服上剂,尤其他还给苏如瑾服下了些没洒完的毒血粉,苏如瑾只怕已经当相了疫病,只是还在潜伏期,没有病而已。这样的个定时炸弹不留在四皇子府里祸害把,就这样除掉多可惜。
“哦。”若伊倒是很认同这个解释。祖父比较重要,相对之下,苏如瑾反正也恶心不到她面前来。
心事得到了解答,若伊毫不犹豫的调头往自个儿屋里走:“没事了,你走吧。”
苏如释:“……”
过河拆桥,用过就丢,这招她也学得太好了吧!
个时辰后,燕谷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个四层食盒。
若伊闻着味就出来了,瞧着燕谷手上的食盒,她馋得眼睛亮:“是什么,好香。”
“县主,小心烫。”燕谷侧了侧身子,没让手上的食盒碰着若伊,小心的放在旁边的石榴花桌上,这才回过身来道:“奴婢去的时候,赵大公子正在试福临楼送过去的新菜,就让奴婢将几味带回来给县主试试。”
祝姑姑微微皱了眉,赵大公子只让燕谷带了东西回来,却没有言半语,看来赵大公子是不想让县主踏进这塘泥水里。
若伊完全将燕谷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食盒,伸手扯了扯旁边祝姑姑的衣袖:“我饿了。”食盒里那么香,到底是什么菜肴。
祝姑姑听若伊喊饿,立即撇开了心思,道:“县主那就尝点儿,不过可不能多吃,要不然晚上又要吃不下了。”
“嗯。”若伊点头,只要答应让她吃就好。先解个嘴馋,晚上的时候再吃个饱。
祝姑姑猜得点儿也没错。
燕谷到了长公府直接走她以前的门路儿顺利的见到了赵书涵,她像背书样,将今天生的事五十的告诉了赵书涵,但若伊说的话以及举动,她字也没透露。
赵书涵忍不住问:“县主没有带话过来?”
“是。”燕谷简单扼要的回答。
赵书涵有些头痛,若伊让燕谷将这些事告诉他,却没有转达她的意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气了,恼了,还是同情苏如璃了?
他的脑子用要药术上,用在学术上,那是顶呱呱的,可是用在猜测人心上,那是绝对不够用,要不是占着药术与诱惑术的便宜,他哪能在这古代混得如鱼得水。
赵书涵想了阵儿,苦笑:“好,你去寻黑马,让他准备好小厨房,会儿准备几道菜与点心给你带回府里。”
燕谷下去了,赵书涵只觉着脑门儿痛。
原本他想娶了苏如璃,则是他总得要娶个妻子的,二则娶了苏如璃与若伊就有了层亲戚关系,在许多大事上,他倒是能明正言顺的站在条船上。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多了个孟四平妻,还把将军府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公子,长公主和老爷请您去正房。”书房外面,正院的小丫头老老实实的传话进来。
赵书涵正好有话与长公主说,直接就过去了。
正院里,张简单的黄梨木雕花大桌,长公主和赵极辰两人各坐在侧,桌上摆着许多的帖子以及堆的帐册,两人时不时说上两句,又时不时争辨上两句,但最终都是以赵极辰的低头结束。
听到了轮椅的声音,长公主抬起头来,笑容满脸:“书涵,你来得正好,我与你……他,正在商量两家的聘礼,你来瞧瞧其中可有不妥,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黑蛟将赵书涵推到桌边,悄悄的退到廊下。
赵书涵接过长公主手中的两张单子,飞快的扫了眼,他就觉,两张看起来差不多的单子,实质上区别大了去了。
张单上金银细软虽值钱,摆出来也好看,但真正贵重的东西却不见得有多少。而另单上的东西倒没多多少,可些外表不起眼的小东西却都是难得的珍品。
赵书涵轻轻的将单子放在桌上,推到长公主的面前,指着第张道:“母亲,你别说这张是送到孟家的,而后张是送到将军府去的。”要是第张满是金银细软的聘礼单子送到了孟家,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贯自持清高的孟大人那青紫纠结的面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