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罕能够见到,自己的血沿着-枪-身流淌,将银色-长-枪染成血红。
秦璟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别罕。血即将染上手背的一刻,长-枪-横扫,荡开对面的吐谷浑骑兵,同时将别罕甩飞出去。
见到这一幕,八千骑兵再次大吼,各个杀红了眼,活似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将猎物撕碎誓不罢休。
吐谷浑兵心惊胆裂,被动的抵挡骑兵,压根不晓得该何去何从。
别罕仰面倒在地上,脊椎已然断裂。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涌出,完全是出气多进气少,大罗金仙也无法救活。
吐谷浑兵被八千骑兵彻底包围,群龙无首,犹如无头的苍蝇,很快落入下风。
“杀光,一个不留。”
秦璟甩掉-枪-身上的血迹,点点血斑飞溅,落在银白的雪地上,似绽开一朵朵红梅。
八千骑兵领命,策马在战场上冲杀,吐谷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朔风呼啸而过,卷走伤者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瞬息融入雪中,彻底无法分辨。
这场遭遇在双方预料之中,结果却在意料之外——至少在白兰刺使眼中绝对是这样。
别罕麾下的三千骑兵非但没能挡住秦兵前进的脚步,反而一个照面就损失殆尽。
秦璟凶狠超出想象,连个象征性的俘虏都没留。对他而言,有中途加入的小部落,压根不需要留战俘带路。
战斗结束后,雪中已有闻血腥而来的野兽,空中盘旋着食-腐的鸟类。
刺耳的叫声穿透风雪,为战场增加几分苍凉。
“走。”
补充过食水,短暂休息之后,八千骑兵没有打扫战场,而是迅速集结上马,顶风冒雪向白兰城扑去。
刚刚结束的战场上,吐谷浑兵和战马的尸体四处倒伏,鲜血在风中凝固,将白色的雪染成暗红。
嗷呜——
第一声狼嚎传来,躲藏在林中的狼群陆续出现。空中的鸟类开始飞落,双方似有默契,各据一方,泾渭分明。
一只乌鸦落在断裂的长矛上,发出“嘎嘎”的叫声。
两只豹子一前一后出现,谨慎的避开狼群和乌鸦,在战场边缘寻到一具残破的马尸,远远拖走,很快消失在大雪之中。
白兰刺使焦急的等待城外消息。
不承想,没等到斥候,却等来了秦璟率领的八千骑兵。
黑甲骑兵出现在城外的一刻,他就知道长子凶多吉少,愤怒和仇恨一并涌上心头,喝令集合守军,披甲执锐,亲自走上城头。
城门早已经关闭,城头响起沉闷的号角。
守军严阵以待,困在城内的羌人和杂胡则人心浮动,想到之前出城的别罕,再看围在城下的骑兵,心中很快有了计较,望向白兰刺使所在的城头,表情中浮现些许狰狞。
鲜卑压在自己头上够久,额该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秦璟顿兵城下,没有着急发起进攻。
队伍中的刘氏部曲纷纷下马,在白兰刺使的眼皮子地下伐木,制造简易的投石器。
投石器制好,很快被推到城下,木杆用力拉起,木兜内的东西如风般砸向城内。并非想象中的石块,而是一把巨斧子和一个一人头。
“阿子!”
认出别罕,白兰刺使大恸,抱起儿子的头颅,双眼已被仇恨逼红。
“贼子,我必杀你!”
秦璟抬起右臂,百名敕勒和秃发部骑兵下马,推动放平的投石器,架上长木,无视城头飞落的箭矢,猛扑向城门。
轰!
城门被-撞-击,城墙随之摇撼。
吐谷浑冶炼和制造兵器的手艺一流,论造城技术,却连西域胡都比不上。
白兰建城已久,城墙仍是初时的土木结构,后期虽有加固,却依旧显得“脆弱”,连西域的小城都不及,更不用说汉人制造的高墙坚城。
百余人没费多少力气,城门就被-撞-开裂口。
吐谷浑兵仓促应敌,不料想,背后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
羌人和杂胡突然造-反,城内陷入一片混乱。城外的骑兵抓住机会,沉底破开城门,策马扬鞭,大声呼啸着,如潮水一般涌入。
太元元年,十二月辛丑,白兰城破。
秦兵攻占城池,城内守军尽被诛杀。
白兰刺使杀出重围,妻子儿女却未能逃出,尽死于羌人和杂胡之手。逃往都城的途中,遇到朝廷使者,被当头叱喝,责问他市地之责。
激愤之下,白兰刺使自尽,死前留书,昏庸之辈摄政,国将亡矣!
失去白兰城仅是开始。
秦璟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一把火烧毁城池,很快开始清扫白兰山附近的吐谷浑部落。新投靠的羌人和杂胡是最好的利刃。因为恨透了贵族和官员的压迫,动起来手,凶狠程度不亚于染虎等人。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王都中的二王子已是焦头烂额。
这个关头,西强山又传来消息,大王子剌延四王子叶罕同时-叛-国,带兵投靠桓汉,正奉桓汉天子之名,奔驰袭向王都。
“不可能!”
二王子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
大王子还有理由,四王子完全解释不通。
为确定消息真假,王都先后派出几支骑兵。然而,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至此,二王子和满朝文武终于确定,西强山的守军的确-叛-国,正为桓汉大军引路,一路攻向王都。
在汉军行进途中,一只苍鹰自西而来,直直飞向天子大辂。
桓容推开车门,苍鹰飞到桓容腿边,抖抖羽毛,叼起盛在盘中的肉干,两口吞入腹中。
解下鹰腿上竹管,取出绢布细看,桓容的眉头越挑越高。
白兰城?
绢布放到一边,迅速铺开舆图,确定白兰城所在的位置,桓容一下下敲着桌面,微微眯起双眼。
送来这封信,究竟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