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到底还是回了宋府,清儿一直守在外面等消息,知道钟鸣回来,立即告知苏子墨,苏子墨这才放下心来,然而钟鸣却不似往常总围着她转,只待在自己屋里不出门,苏子墨倚窗而立,看着对面,她已想了许多,却理不出头绪,想起那日在灵云寺与钟鸣结发,她早已打算与钟鸣相守一生,如今钟鸣做了错事,她便一口否决了钟鸣,都说感情会迷人心智,如此看来,她对钟鸣的情意还真是浅薄,只是果真如此吗?月影下,就见一人朝钟鸣屋子走去,身姿曼妙,步步生莲,是邵诗容,如水的目光顿时变得深沉。
“你昨日一夜未归,今日又这么晚回,做什么去了?”邵诗容一进门就问道。
钟鸣身心疲惫懒得多言,只道:“没什么,小事而已。”
邵诗容哪里信她,拿了棱花镜给她,“你看看你的样子,跟个女鬼似的,当我好骗呢。”
钟鸣瞧了一眼,镜中的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果真如此,“好与不好都一样,反正也没人放在心上。”
邵诗容算是听出来了,钟鸣定是跟苏子墨置气,才这般萎靡不振,两人拌嘴那是常有的事,邵诗容原想不理,不过看到钟鸣心灰意冷的样子,不像普通吵架,还是忍不住多事了,问:“为了何事?”
钟鸣满心苦闷正无处诉,听邵诗容问起,便直言不讳的将这两日之事说了。
邵诗容听说立即愤愤道:“能让你狠下杀手,此人必定得罪了你,且得罪得不轻,这种渣滓当然不能姑息。”
钟鸣强调,“可是我杀了人。”
邵诗容满不在乎道:“你都不怕,她怕什么?再说,如有更好的法子,你必不会行此险招,要我说,就不该救,像这种恶人,死了不是更好,省的以后再祸害旁人。”
到底她们一起长大,还是邵诗容了解她,苏子墨只一味的跟她说王法,而不在她的立场为她说一句话,钟鸣又是一声长叹。
邵诗容原想借机讥讽几句苏子墨,不过这时候说出来倒有些像落井下石,便打住了,看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饿坏了身子,可是自己难受。”吩咐知画再去做一份。
“出了这事,你有何打算?”邵诗容问她。
钟鸣还真没想过,原本以为杀了人一了百了,现在人被救回来了,以后自然麻烦不断,坐以待毙不过是自暴自弃的话,为了那种人深陷牢狱可不值得,“暂时还没想到,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再说吧。”
邵诗容道:“有件事我正要与你说,我出来久了,怕爹娘担心,与韩姐姐商量了,准备过两日就离开这里,”稍作犹豫后,装作漫不经心道,“不若你跟我们一起回乡吧?”
这段日子邵诗容很少缠着她,又经苏子墨提点,也觉得邵诗容跟韩秋珊很合适,以为邵诗容已经将她放下,然而对上邵诗容害羞又期许的目光,才知她的心意半点没变,以前钟鸣压根不把她的情意放在心上,在苏子墨那受挫后,竟觉得感动,亦不解道:“我待你一点都不好,还三番四次的拒绝你,你不怨我吗?”
邵诗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怨,怎么不怨,可我就是放不下,韩姐姐也劝我忘了你,这么多年了,哪那么容易。”
钟鸣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前世她一心喜欢表哥,今世倾心苏子墨,邵诗容与她,就是一块长大的玩伴,感动之余,还是生不出半分情意来,拒绝了她的好意,“我不会走的,墨姐姐在哪,我在哪。”
邵诗容微怔,“你不是说她对你有成见吗?”
钟鸣淡淡道:“可是我喜欢她,我赶不走你,她也赶不走我。”
邵诗容立在那里,半响才怅然道:“罢,如此你都不考虑我,看来我真是无望了。”
钟鸣看她的样子,也觉难受的紧,破天荒的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