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迈出门,我听到“叮呤”一声——那是手机传来的信息提示音,由于是这种荒岛上竟然能收到信息,我有些在意,便迅速拿出手机查看。
是一通语音留言信息。
话筒里,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流进了我的耳朵。
“喂,小希是吗?一直等你回信都没等到,你还好吗?现在在什么地方?能马上过来找我吗?我是义生。”
记忆的碎片中,我搜索着“义生”这个人,确实搜出了一点结果。
义生,我只想到这个人住在桉树街6号,可“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个人”和“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是无法想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叮铃”声,第二通留言被我打开。
“小希,请尽快来找我,关于你去垣山的神社,我想了一下,那个事情必须告诉你,情尽快来找我或是给我电话好吗?”——
我不认为我现在能去找这个叫“义生”的人,当务之急是马上和纯汇合,在她还没遇到危险以前。
我加紧脚步奔出了那个房间,向着刚才进来的地方跑去…
还好,纯还坐在护士站那里,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她看上去有点不太对劲。
“石原同学——”
我小声叫了一句,她坐在那个扶手椅上垂着头一动不动,我推测着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急忙三步并两步跨过去…
“石原…”
话音未落,我已经注意到扶手椅上有血,顺势而下,我才发现已经流了一地,血是从石原纯腹部流出来的,从血量来判断的话,估计她已经活不了了。
如我所料,纯已经没了气息,动脉也停止了搏动,和明显,她的致命伤是腹部的割伤导致动脉大量失血造成。
——有人杀了石原纯。
这个简单的结论是我下的,并不需要什么侦探般的头脑就能看出这是人为杀害,而且一把满是血的尖刀就扔在纯脚边,阴暗的光线下,纯耷拉着脑袋死在一把扶手椅上,两条腿分开伸直,受伤的那只脚仍旧突露着断裂的骨头,血从她的腹部流下来染红了很大一片地板…在这间废弃的病区护士站内,这种画面足够令人发指。
此时,我发现纯的一只手很不自然,那只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但是手腕部分却超出关节尺度的扭曲着…我想,她一定是把什么东西死死的按在口袋里。
是什么东西就连死的时候也要拼命藏着的…
我去拉纯的手,发现她死命攥着的,是一张照片。
我一看就呆住了,那是我一直夹在蓝色笔记本里的那张八人合照,背景是市立植物院。
那是我们第一次发现K的时候去参观植物院在门口拍摄的,我记得那时还是水静提议的拍照,为了满足她和木原站在一起,我主动去担当了拍摄者,但是…我记得后来有个同学接过相机,“琉璃希你也过去拍照吧”那人那时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能出现在照片中。
为什么要死死攥着照片?
我的思维停滞在某个点上,整件事情到现在乱成一团麻,这中间有些部分好像被掩盖过去了,从去了垣山的神社以后,所有的事情就像胡乱拉扯在一起的画面,完全没有衔接性。
在垣山的神社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记忆开始追溯着那些可以连贯起来的片段,突然,我想到一个环节,整件事情好像是从那个地反开始不对的…没错,就是我们穿过神社正殿的时候…
我尝试着去回忆当时的异样,这时,整个房间突然晃动起来,所有物品都在震颤,感觉这里将发生什么不可臆测的变故,我下意识拿回纯手里的照片,迅速从之前进来的门逃出去。
——都说恶魔会制造一切假象,尤其是你信以为真的时候。
门外,已然不再是荒岛,而是桉树街。
我再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竟然是从一间冷饮店出来的,没有荒岛,没有十字形建筑,没有死去的石原纯,也没有一望无际的深暗海水,眼前的,是行人穿梭车流往来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