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宫中妃嫔以及王公大臣,共聚乾清宫,令这座原本冷清的宫殿一下子变得极其热闹,内外殿中到处可见相识之人聚在一起言谈,宫人穿梭其中,不时奉上茶水与各色点心。
叶赫那拉氏扶着宫人的手过来,在示意朝自己行礼的张贵人等人起身后,随口道:“咦,魏贵人还没来吗?”
张贵人欠身道:“启禀娘娘,魏贵人身染风寒,皇贵妃关心她身子,所以嘱她在倚梅轩中好生歇着,不必赶来赴宴。”
叶赫那拉氏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如此,皇贵妃对魏贵人可真是关心。”
宁贵人轻哼一声道:“是啊,关心到有些过头了呢,明明不过是小恙罢了,却不许她赴这一年一次的除夕夜宴,臣妾之前去看她的时候,魏贵人很是失落难过呢。”
叶赫那拉氏叹然道:“谁叫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从而被人挑到毛病,只能怪她时运不济。”
宁贵人试探地道:“娘娘,能不能与皇上说说,让魏贵人过来?”
叶赫那拉氏摇头道:“不是本宫不帮魏贵人,而是没有法子帮,皇上对皇贵妃是何等宠信,你们都是知道的,哪里又是本宫所能影响的。”见宁贵人还要说话,她先一步道:“本宫知道你关心魏贵人,不过……此事还是到此为止吧,继续下去,本宫怕你没帮到魏贵人不说,反而还害了自己。”
听她这么说,张贵人连忙劝道:“姐姐,算了吧,莫要再管这事了,正如娘娘所说,只能怪魏贵人时运不济。”
宁贵人点头不语,在张贵人被人拉去赏花后,她走到叶赫那拉氏身边,轻声道:“娘娘认为皇贵妃永远都可以这样一手遮天吗?”
叶赫那拉氏微微一笑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永远二字,有涨就有跌,有起就有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明白吗?”
听得她的话,宁贵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颔首道:“臣妾明白,多谢娘娘提点。”
叶赫那拉氏展一展袖道:“好了,陪本宫去赏花吧,今年的茶花开得很是不错,尤其是那十八学士。”
宁贵人正欲答应,鼻尖忽地闻到一阵异香,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娘娘,容嫔过来了呢。”
“本宫知道。”叶赫那拉氏脸色阴沉地应了一句,她对绮罗的厌恶,比之瑕月少不了多少;这个身怀异香,能歌善舞的女子出现,分薄了她本来就不多的恩宠。
不过恨归恨,她并不会这么直白地表露在外,相反,待得抬起头来时,她已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到一身回族白裙的绮罗面前,唤了一声道:“容嫔妹妹。”
绮罗连忙唤道:“姐姐,我是不是来晚了?”
“皇上与太后尚未来,就不算晚。”这般说了一句,叶赫那拉氏挽了她的手道:“第一次在宫中过年,感觉可还好?”
绮罗连连点头道:“很好,虽然与我那里不同,但也很热闹,刚才过来的时候,灯笼都已经点亮了,映着将暗的天色,真是好看得紧。”说着,她环视了四下一眼,笑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