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长行,最怕内部不合,久之必然出事。当初杨志押运生辰纲,虽也态度恶劣、非打即骂,但他好歹是对事不对人。这位国丈爷可好,他是对事更对人,只把身边人折磨了个够。
终于有一天,矛盾彻底爆发了,二十多个长随连夜卷走了大半行李、驴车逃走,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天天有人掉队,要不是押队的将官还有些威望,范权只怕性命都难保。
“叵耐这些狗贼,竟然不怕连累家眷!逃走倒也罢了,把盘缠驴车都裹挟走了,眼看梁山泊还有几百里地,咱们怎么过去?”
生生在道上走了一日,范权才尝到没车坐的苦处,皱着眉头向同行的将军问计。他倒是个伶俐人,知道甚么人可以得罪,甚么人不能得罪,即便这一路上骂过无数的人,唯独对这位将军很是客气。
“要不末将叫人砍些木料,搭个简易软轿,载着枢密使走?”那将军倒是个务实的人,并没有发任何牢骚,只想着早日抵达梁山,完成这次的任务。
范权有些不满意的盯着这将军看了半响,忽然灵光一闪,把头一拍道:“对了!我看这里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少,耿将军是江湖出来的好汉,我看随便行行当初旧事,劫他几拨商客,还愁没有盘缠?有了盘缠,买辆马车,也省的军士们抬轿之苦!当然了,要是能顺道抢上一辆最好!”
他哪里是替军士们着想,实在是天寒地冻的,没遮没拦的风吹得冷。
带队的将军姓耿,单名一个恭字,因其为人可靠,所以田虎让他来保护这位国丈爷。想此人也是当初从凌州灰溜溜跑的人物,不比如今晋国许多新起之秀,只闻梁山之名,未知梁山之实,也就把梁山当个笑谈,谈不上甚么忌惮。
“枢密使有所不知,咱们如今已经进入濮州地界,王伦曾经在江湖上放下话来,若有人在这里劫道……”耿恭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嘴中喃喃道:“绝对没有好下场!”
范权闻言变色道:“甚么?这王伦如此霸道?我女婿做到大晋天子,也未成断了从前同道们的活计!凭甚么他王伦就敢这般霸蛮?既然如此硬气,作鸟甚还要陷害我家女婿,把祸水都引向河东?我看这厮就是个大言不惭之辈,将军不须怕他,咱们该打劫,还打劫,一切都有我女婿给咱们撑腰!”
这位爷是个混不吝,耿恭一时半会哪里跟他说得清楚?只是一口咬定,死也不肯在这道上打劫,他可不想触梁山的霉头,别看现在晋国看着红火,一口气打下四座城池来,那是梁山泊自己不愿意脱离本岛,不然以他们在凌州那种恐怖实力,就是叫整个京东变色,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耿恭为了把这事对付过去,解了自己身上的金腰带,一路当了做盘缠。这种行为直把范权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厮好歹也是绿林出身,怎么到了这濮州就怂了?
不过他心中虽气,也不敢过分把此人得罪了,毕竟这一路还要靠他,此事便暂时搁下了。耿恭怕节外生枝,想早些日子跟梁山接上头,这几日他四处留心打探,抱着一线希望去寻梁山泊做眼的酒店。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是耿恭运气好呢,还是梁山在京东地区的酒店密度实在太大,最终还真让他寻到了一家。
范权得知消息后,满面红光,直夸了耿恭两句。来到酒店之前,还特意换上伪晋的官服,其实也就是大宋的官服,一来田虎国内没有专门设计衣袍的人才,二个也没这个精力,暂时拿宋朝的过渡。
专门的仪仗兵半道跑了,范权只好一字一句的嘱咐临时顶上之人:“你们先进去,本官一踏入酒店,你们便放开嗓子喊‘天使驾到’!”见耿恭面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神情,范权出言道:
“我们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晋朝的威严,如何能失了礼数?再一个,本官还要让宋国知道,吾皇派使者来了山东!”
酒店门口的小二早看这伙人不对劲了,穿着朝廷官服不说,在道路对面神神叨叨半天,时不时飘过一个不友好的眼神,这小二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后者进去通报去了。过了没多久,对面这伙人终于商量好了,居然还列着队往店里来,小二面色如常,上前招呼道:“几位客官,用点什么?”
“闪开!”一个兵士把小二往边上一推,让出一条进屋的道来,范权从手下掀开的门帘中入去,便听一个声音大叫道:“天使驾到!”(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