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下午,叶欢坐在易少川公寓的沙发上,正望着门板发呆。
这一个月来,她累了,便会来这里休息,她期望着下一秒,房门会被打开,易少川会走进来,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她的期望一天一天落空。
她不知道易少川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就像是一团雾气,从这世界上蒸发了。
电话响了好几遍,叶欢都没有接,可是哪怕如此,电话仍不停的响,她终于还是接了——
“叶欢,叶乐跳楼了,”薛子路的电话,又一个残忍的消息,叶欢还没来及消化,就听到他又说到,“景阿姨病情加重,正在抢救。”
祸不单行吗?
还真是如此!
叶欢在一个又一个伤心的消息中,也已经麻木了,她平静的走出房子,来到了医院,叶乐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警察也取过证了,证实确实为自杀。
来目混西。这一刻,叶欢不悲哀,因为她知道叶乐解脱了,再也不用承受身体和心里的双重痛苦了。
虽然叶乐疯了,自从别墅出来以后,再也没有和叶欢说过一句话,可是叶欢知道她是被残忍的那一天折磨疯的。
景碧心活着的支撑就是叶乐,当她亲眼看着叶乐从二十多层的大厦摔下时,她也跟着死了。
在护工把景碧心的遗物交给叶欢时,她发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那就是景碧心写的信,很不工整,大概是她刚有活动能力的原因,但叶欢还是认出了那些字——
欢欢,对不起,不要恨你妈妈,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们母女分离,
只有这么半句不完整的话,看那标点符号,应该还有话要写,可是根本没有写完,而且叶欢看得出来,哪怕这半句话,也是景碧心写了不知多少天,因为字体的颜色都是深浅不一的。
景碧心说是她害她们母女分离,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以为白伊容离开叶光年,是因为她的插足吗?其实不是的,叶光年的日记里早就说明了。
叶欢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在赫默南的又一次帮助下,她埋葬了叶乐和景碧心母女,看着曾经和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如今都躺在冰冷的墓碑下,叶欢的心早冷的比这墓碑还冰。
易少川不见了,叶乐和小妈也去世了,现在这世界真的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个月后,乔翊白猝死在警察局里,他是因为吸毒被抓住,警察顺藤摸瓜,查出他就是从事毒.品交易幕后黑手。
乔翊白死了又怎样?叶氏的罪名洗清了又怎样?叶乐和小妈也活不回来了,易少川也被他害的不知所踪。
失去的一切终是失去了。
随着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叶欢的行动也变得很不方便,薛子路和赫默南白天都会过来陪她,晚上的时候,他们也想留下,但都被叶欢拒绝了。
她这样子做,不是在逞能,也不是矫情,而是她不想让易少川再不高兴。
他是小气的男人,他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接触,以前的时候,她不懂他的心思,现在懂了,只是这份懂得有些迟了。。
夜色渐浓,叶欢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捧在掌心里,让那暖暖的感觉驱散冬日的寒冷,可是那水暖得了手,却暖不了她的心。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她的宝宝也快要降生了,易少川你那时会回来吗?
她天天这样问,可是天天都没有答案。
喝过了水,她躺回床上,这是他的房子,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她住了进来,没经他的允许,也不需要他的允许。
他们没有离婚,她是他的老婆,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是的,两个月前,叶欢收到了律师转过来的他的资产,直到那一刻,叶欢才算是彻底了解了易少川。
澳门赌场的老大,净资产过百亿,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后来被接回北京,斯坦福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只是这一切对于叶欢来说,都不重要了,哪怕他是个穷乞丐,她也不在乎,她爱的是他这个人,与他的身世背景无关。
一个月前,叶欢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小时候,也梦到了一个男孩,这让她想起了易少川给自己讲过的故事,忽的,她明白了,她就是易少川口中那个脱衣服,给他看屁股的女孩。
所有的一切都解开了,可是他却不见了,这是上天在惩罚她的后知后觉吗?
叶欢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那属于他的气息传来她的鼻间,她又一阵心酸。
少川,我在这里等你!
少川,你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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