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席白今日穿了一身素色衣衫,哪怕身处乱局之中,他还是气定神闲。对于眼前他一手造成的局面,他只不过微微皱了皱眉头。
“梅邬,先停手吧。”宁席白缓缓说道。
李沐觉得眼熟的那个男人与眼前的费季礼拉开了距离,停下了手。他就像没有发生过是什么事情一样,站在了宁席白身边。
宁席白踏足甲板,望着费季礼和那公子哥一眼,皱眉道:“岚州魁首陈祀。天玑宫首席长老费季礼。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是你们。”
费季礼瞥了一眼宁席白,鄙夷道:“宁席白,这船上有我天玑宫标志。你这话骗得了谁?”
宁席白抬眼,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受邀而来,我还以为你们都在岛上。结果你这天玑宫的船开了,我还以为有人偷船呢。”
“偷船?”费季礼身边的另一个老者怒道,“就算有人偷,有关你何事?有这样直接驾船撞过来的么?”
李沐在一旁听到宁席白的话,猛然发现他的这个便宜岳父话中也是带着刺。连用两个我以为,宁家天下第一大家的气势显露无疑。
宁席白笑了一下,“有人偷,自然要制止。总不能让人跑了。不过你们这直接挑衅杀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挑衅杀人?你们以船冲撞我们,我们难道不能反击?”那老者愤怒无比。
宁席白手下那个名叫梅邬的人却是说道:“骆璞长老,这船乃是漕帮的船。你们上来就杀漕帮的人手,不怕刘季扬找你们麻烦?”
骆璞就是那老者的名字,梅邬年纪远比骆长老来得轻,但是他直呼骆璞之名,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
骆璞怒意未消,直骂道:“宁梅邬,你一个二姓家奴。既然已经有主,又何必再扯漕帮的大旗来狐假虎威?”
梅邬不以为意,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宁席白。后者一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宁席白上前两步,说道:“梅邬好歹曾在天玑宫呆过几日,不念师徒之情,好歹也要讲同门之宜啊。”
骆璞脸上皮肉抽了抽,说道:“一个家奴,有何资格入我天玑宫?只不过因为师兄的关系,逗留天玑宫几天而已,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听到这话,费季礼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宁席白摇了摇头,“贴不贴金,我倒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宁家何时需要靠天玑宫来贴金?”
这个时候,费季礼走了过来,他拦在宁席白与骆璞之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就不必说了。宁先生,你是聪明人,你应该不想看到天玑宫与宁家开战吧?”
宁席白微微一笑,“若是当年孙淼之麾下九大长老还在,给我宁某人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天玑宫。不过现在九大长老只剩四人,天玑宫掌门又是一个年轻人。若真要打起来,我宁家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就是宁陆王李四大家之中,为首宁家的底气。费季礼看着宁席白,心中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现在的宁家,似乎真的没有这么怕的。
费季礼的目光在宁席白身边五人之中游弋。这五个人,应该是来自宁家三家奴姓的人。宁家奴姓三家,分别是宁梅氏、宁陶氏、宁戚氏。其中宁梅氏是跟随宁家最久的,也是武道人才辈出的一家。这梅邬,是宁梅氏一族之中的佼佼者。宁席白绝不是目光短浅之人,除了家族之外,对于奴姓家族之中的人才也是大力培养。
当年这梅邬就是被宁席白送到天玑宫,学习机关之术。所以梅邬认得自己师弟骆璞,骆璞也认识他。
宁家的强大,不止是宁席白这一个人,也不是宁家主脉这一支,宁家强就强在整体。眼前五人就足以在短时间内与自己匹敌,那奴姓之中的其他人呢?
另外,别忘了宁席白的大兄——任平生。这个三十岁前不会武功,三十岁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奇男子。他与宁席白的关系并不是天下皆知,可费季礼恰好是知晓的人。如果要与宁家开战,就不得不考虑到任平生这个人。
任平生这三个字,不管是谁想要与之敌对,恐怕都要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