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一路往自己的住处去,胸口却像是有一股气,咽不下也出不来,很是难受。
这一路四个月以来,沈连城跟自己甚少说话。说过的事,更是十个指头也数得出来。本以为她会因为带不带越石幼度这件事而与自己起一番争执的,谁知才说了一句两句,她竟就不搭理自己了!
他很不高兴,带着这种不高兴,疲累地睡下了。
翌日天还没亮,他做了一个梦,竟然梦见自己与沈连城举行婚礼了。
她着大红的嫁衣,戴凤冠霞帔,盈盈而笑,高兴得像个孩子。一双明亮而聪敏的眸子,总是充溢着幸福和欣喜,留恋地望着他,仿佛他就是她的一切,她此生再也离不开的男人。
她与他没有仇恨,只有彼此爱慕。
他抱着她,他有鱼,她有水,洞房花烛,彼此承欢。他爱怜地抚摩她每一寸肌肤,唇齿之间,尽是她身上的香甜气味。
她抱着他,氤氲的眸子一刻不停地望着他,五指柔荑在他的脊背划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她还在他的耳边,呢呢细语,说着她对他的爱,对他的渴望……
梦突然醒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亵衣亵裤都湿了。而梦里的画面,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时竟是燥热难挡。
怎会做这样的梦?真是让人又羞又恼。不过,想着梦里的事,他的唇角,还是不自觉勾起了一点弧度,两腿之间,更是柱起了一处硬物……
一柱擎天!药效去了?他正常了。
他突然有些兴奋,脑子里想到的,唯有沈连城。哼,她喂给自己吃下的恶毒的药,竟让他禁欲了四个多月。药效终于过了!如果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他一定要折磨她个十遍、百遍。
不过,她身上还藏了这种药。自己好了一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她若知道了,势必还会想办法让自己再吃一粒的。这阴毒的药,实在让他难受了好一阵!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忍忍吧!等这件事结束了,他剩下的人生,也只有折磨她这一件事可做。他啊,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时间,又何须急于一时?
如是想着,他躁动的情绪也便平复了。这时,君娴端着洗嗽用的水和毛巾悄声走了进来。
“主公醒了?”见他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她有些意外。
陈襄见她,下意识地拿被子挡了挡下面的小帐篷,闷声道:“水放下你就出去,我自己来。”
君娴张了张口,她以为他早已习惯了自己在身边伺候。今晨这是怎么了?看他掖着被子不肯起身,她恍然想到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忙应了声逃出屋去。
来到外头,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心中小鹿乱撞。
而沈连城的院子里,天光一亮就又开始热闹了。有嬷嬷从成衣店,给她买了好几身新衣,要她试穿,看合不合适。
衣服极具民族特色,多是窄袖收腰不拖沓的裙衫,上身活泼有朝气,沈连城倒是喜欢得紧,尽数收下了。
嬷嬷又让下面的奴子拿了一件斗篷上前,眉开眼笑道:“这是老奴昨夜亲手为女公子缝制的。天气转凉,女公子外出,用得着。”
鹅黄色的斗篷,领口卷了一层厚厚的鸭绒,围在脖子上,又柔软又暖和。沈连城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家,原来有这么久了。夏天都过去了,秋意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