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克莱被尿意憋醒,睡眼朦胧地从床上起来,摸去厕所。拉开裤门,刚尿完,后背一凉。紧接着,咔嚓一声,耳边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迷迷糊糊地睁眼,不料,却看到了一个身形熟悉的人。
他伸手揉了下眼皮,定睛一看,眼前站的这个确实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问道,“库里斯,你半夜跑来我家做什么?”
“杀人。”库里斯勾起嘴角,晃了晃手中的枪,又刻意补充了一句,“杀你。”
黑洞洞的枪口晃过自己的眼睛,克莱心里一惊,顿时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叫道,“你疯了?我可是你的上……”
话还没说完,库里斯就毫不留情地反手抽了一个耳光过去,这巴掌没少用力,打得克莱头晕眼花,找不到方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那把手枪已经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嘴里,让他叫都叫不出来。
脸上被抽得火辣辣的痛,嘴里的金属却撒发出阵阵凉意,克莱又惊又怕又怒,仿佛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库里斯看着他那怂样,只觉得大快人心,扯出一抹冷笑,道,“死猪,你也有今天。”
被枪堵着嘴巴,他说不了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似乎在求饶。库里斯被压了那么久,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哪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他目光一转,随即想出了一个折腾人的好办法。
将枪抽出来,一把抓住克莱的头发,按向马桶,下面是他自己的尿,一股骚臭味随即迎面扑来。
“不好闻,嗯?”话音落下,库里斯伸手抽了一下马桶,水立即从四面喷薄而出。克莱的头堵在管口,水下不去,半马桶的清水和人尿混合在一起,一瞬间将他的脸给淹没了。没有心理准备,他被呛了个半死,扭动身体拼了命挣扎。库里斯用膝盖顶住他的背脊,将他的双臂扭转到背后,让他无法挣脱,好戏不过刚开了个头。
酷刑维持了一分钟左右,库里斯抓住他的头发,一把将他从马桶中拎了出来。克莱差一点窒息,脱离马桶后,立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都是尿骚味,不过生死关头也管不了这个。他心中爬满了惊恐,别说说话,就连出声都难。
库里斯眼底冷冰冰的一片,没有半丝同情,一字一顿地道,“这是回敬你长期对我的欺压。”
克莱来不及回答,就又被他按进了马桶里,浸在水里,鼻子眼里都在冒泡。耳边隐隐传来库里斯的声音,只听他道,“这一次是替唐颐。既然你要包庇儿子,那就子债父偿。”
两次暴力对待让克莱狼狈不堪,完全无力挣扎。库里斯松了手,他双腿一软,顿时坐倒在马桶边。
他喘着粗气,用嘶哑的声音问库里斯,“怎样才能让你放我一马?”
“放了你,让你对付我,我有这么傻?”
克莱心砰砰直跳,几乎跳出了胸口。他终于认识到,库里斯不是在和自己玩游戏,而是动了真格,生和死就只有一线之隔。可是,他不想死,于是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我可以退出官场。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库里斯转了转眼珠,问,“那你开什么条件?”
见状,克莱眼睛一亮,冒出一丝希望,道,“家产,官衔……只要我办得到。”
“这房子还值点钱,官衔的话,两年前的我也许会心动。”库里斯话锋一转,凑在他耳边的,道,“不过现在,科萨韦尔给了我更好的承诺。”
听到他提到这个名字,克莱再度一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那就是自己被科萨韦尔给耍了。科萨韦尔要对付的人,恐怕不是库里斯,而是自己。他绕了个圈子,甚至和库里斯串通起来,演了场戏,骗他入局,为的就是今天这个结果。
“他承诺你了什么?”
库里斯伸手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声音,低声道,“不可说的秘密。”
克莱不甘心,尝试着劝服他,“钱,官衔,权势……但凡他能给的,我也能。”
库里斯哈哈地笑了起来,“不,有一样,你给不了,只有他能。”
“是什么?”
“是什么,你这个将死的人不必知道。”
见他又将枪口指向自己,克莱心里一慌,忍不住高声叫道,“不,你们不能就这样杀我。我好歹也是纳粹的高官,首都查起来,你们一定会死。”
“首都?你是说柏林?”库里斯语气夸张地道,“忘了告诉你,天亮后,逮捕你的信件就会抵达魏玛,再然后,他们就会发现你畏罪自杀。我和科萨,一个是军警上尉,一个是党卫军准将,你这一桩命案恐怕就这样不了了之。”
克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因为他知道,库里斯没错。他挖空心思地想说服库里斯,不停地强调,任何代价,包括交出他的儿子。
库里斯看着他垂死挣扎,突然萌生出了那么点同情,用枪口敲了敲他的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狼当做了羊。科萨韦尔,是一头狼,吃人不吐骨的饿狼。”
克莱现在领悟,已经太晚了。本想用钱贿赂科萨韦尔,私下了结唐颐这事,结果反而被科萨韦尔摆了一道。他收集整理了克莱所有的罪证,一封匿名信发至柏林,这样还不够,最后还要假他人之手,送他入地狱。
一个人可以把真正的心思藏得这么深,心里头把你恨之入骨,脸上却还风轻云淡地和你谈笑风生,这个人实在太可怕!
库里斯将食指放在扳机前,在动手前,说道,“你这一生,干过最蠢的两件事,一是欺压我,二是低估科萨韦尔。等到了地狱,你再去慢慢反省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伦家日更的份上,不要霸王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