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歌神色威凛,冉子晚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的心上。
“真是极美!”冉子晚绕着月梧桐来回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竟赞不绝口:“八千年不倒,八千年不朽……这当真算得上人间极致了吧!”
冉子晚脚下的步伐有些雀跃,眉眼之间的惊叹难以掩饰,雪华的衣裙在夜风中翩翩妩媚。她仰望着老树的根茎,就像是要透过她的枝叶望尽月梧桐千万年的岁月一般,美眸之中泛着淡淡的光亮,晶莹而深远。
玄歌无话的望着冉子晚翘起的脚尖,心口凌迟之痛不减,有些微恼的不置一词,他只是望着眼前的女子,却像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一般,隔着迷雾般的朦胧,隔着千山万水般的氤氲。
“怎么,玄小王爷不觉得?”冉子晚开口问的似乎无心,却是别有用心,玄歌依旧一动不动的束手在原处,墨玉般深沉的风月尽是寒冰。
冉子晚绕着月梧桐慢悠悠的走着,好看的眉眼若有倾无得眼眶,玄歌犹如冰封的神色,心底不由得泛起酸涩,她自知与东洲的婚约断不可改,自知她冉子晚难活二八的劫数,无论如何倾心她也不会因自己所剩下的寿命去拉扯别人的心伤,想到此处,冉子晚呼吸有些钝痛,那种钝痛就如初次那还是初次见玄歌的心口的感觉一样,带着不可说的牵绊,在太福街上,玄歌束手而立犹如于千年寒池下经久不化的不朽玄冰。周身冷漠的清寒似雪,像是要冰冻了帝都城三月和煦的春意。
冉子晚瞥目玄歌眉间时隐时现的云山印记,眼眸深处闪着一丝坚毅。她不能动摇,不能扑进玄歌宽广的怀抱,她只能是海王妃,只能远嫁东洲,屈身海王花期。
玄歌的气息有些凌乱,额间传来的寒意使得他放平紧攥的拳头,还有五日原是归期,归云山之日,原是前尘尽散之时,此时费心探究又有何意?她不过是东洲海王有帝都求娶的海王妃。将来一世荣华,儿孙绕膝……玄歌闭了闭眼,压下了心底之于冉子晚的执念,不忍触碰心底封禁的情愫。他不过是希望情花毒之后,她能一世喜乐顺遂罢了。他之所以迟迟不走,一直困守忠亲王府,不过是为了再多看她几眼。明知情花绕无解,他又何必……招惹她?
“还是玄小王爷见惯了人间极致,这月梧桐在你看来也不过尔尔!”冉子晚瞥目玄歌眉间退去的清寒,很是没心没肺的调侃着。
“人间极致!”玄歌轻喃道,一直以来他所以为的人见极致不过一个她罢了!
“子晚……听闻玄小王爷不日将回云山接任云山少主”冉子晚一笑嫣然,明媚温婉。
“嗯!”玄歌没来由的一声苦笑,如若他想,一个云山算什么!云山置身天下纷争之外,历来高于皇权,却不涉皇权,可那并不意味着,这个天下云山碰不得!只是他玄歌可以重新做回云起。可以做回云山少主,可以解开封印,可以探囊天下,可以坐拥万里江山,可独独他不能拥有这个女人。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她所中的情花绕的药引是他玄歌,而非东洲海王花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