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像是往常一样的走进了龙吟殿的大门,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安,祈天帝便是先行摆了摆手。
“免了,免了。”
如出一辙的到来,如出一辙的问安,再一想起那如出一辙的死死盯着他看个没完没了的目光,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够了。
花月满乖顺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继续说着哪个美人又发了噩梦,而是担忧的看着祈天帝好一会,才轻声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如此的愁眉不展?”
祈天帝哭笑不得:“你如此天天晚上来扰朕安逸,朕的气色若是能好就怪了。”
花月满冤枉,苦了小脸:“皇上明鉴,臣妾也不想天天打扰皇上的清净,臣妾也想在未央宫只吃喝不管事,可那些美人进了宫就是臣妾的妹妹,她们有事,臣妾怎能坐视不理?”
在一旁听着闲话的大内总管对花月满佩服的五体投地,是谁说太子妃是这个后宫里最纯良好欺的?真是瞎了那人的狗眼!
依他看啊,这太子妃不但不纯良,还是个很难缠的厉害角色,不然如今皇上又为何这般头疼?
祈天帝无奈的叹气:“朕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你竟有十句话等着朕,罢了罢了,想呆就呆着吧。”
花月满狡黠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几圈,并没有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而是一拢裙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后宫最近总有脏东西作祟,长期以往下去自是不行,臣妾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道皇上可愿意一听?”
祈天帝才刚拿起奏折的手一顿,看着花月满好一会,才缓缓道:“你先说来听听。”
“臣妾听闻,咱们祈天每年都会挑选妃嫔在皇宫里祈福,臣妾以为,是不是因为临近祈福,所以后宫才人心惶惶被脏东西钻了空子?既然早晚都是要祈福,不如就趁早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能为祈天带来平安,更是能驱逐掉后宫里那些个碍人心烦的脏东西。”
祈天帝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可每年祈福都是需要精挑细选出一个人的,如今这人都还没选,如何祈福?”
做了这么多天铺垫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花月满深呼吸了一口气,先是对着祈天帝磕了三个响头,是真的磕……声音响的就连一旁的大内总管都跟着颤悠。
随后扬起面颊,顶着瞬间便红肿起来的额头,朗朗道:“臣妾既是皇上的儿媳,太子的妃,又深受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喜爱,于情于理,都应该为皇上分担,为祈天祈福!”
别看她现在声音朗朗,面不改色,一派愿意为了祈天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凌然模样,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有多疼。
三跪九叩啊!三天啊!绕着皇宫一圈啊!要命啊——!
但是没办法,这是眼下她能正大光明见到刘默的唯一途径,既然是祈福,她就要跪遍皇宫的每一处角落,叩完四百多处的每一个寝宫。
随着花月满的话音落下,在一旁的大内总管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惊讶的不是一般二般。
他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也有几十年了,年年祈福都听说人人往后缩的,毕竟三天的三跪九叩,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就算是咬牙挺了下来,也是要大病一场。
可如今,这太子妃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请辞?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吃饱了撑着了?!
祈天帝愣怔的看着花月满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原来如此……”
如果说开始祈天帝并不明白花月满到底是为何这么折腾,那么到了现在,他不懂也要懂了。
太子现在被软禁在沐华宫,虽然他早已下令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准靠近,但若是祈福的话……
没有被人算计了之后的气愤,也没有任何恍然大悟之后的责备,对于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媳,祈天帝忽然觉得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让他爬树,明明嘴不饶人,却处处以他为重的那个灵气女子。
“臣妾就说皇上聪明过人。”花月满倒是也没打算狡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强词夺理。
她这计虽然打了祈天帝个措手不及,但按照祈天帝的城府,不难想出其中的前因后果,既然瞒不住,又何必还要处处遮遮掩掩?
“你如此算计朕,就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祈天帝故意板起面颊,眼中的笑意也跟着渐渐消失,“你可知道戏君是多大的罪过?”
“臣妾并没有欺瞒皇上任何,更是不敢视龙颜于儿戏,后宫最近不消停是事实,这事儿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