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停下来还有些不太习惯,一方面他讲得入戏就不会记得要杀她这件事了,另一方面她也对这个风兮月挺感兴趣的。
“所以呐?最后你们有没有抓到那个人”?
墨衍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他伸手想去摸一下眼前那幅画,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你当时也在,又何必装作不知道”,清冷,凌厉,仿若能穿透人的魂魄,直面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灵珏缓缓抬头,画上那人站在耀生树前,不同的是身上那种高贵光明的气息已消失殆尽,不知如何形容,或许可以说她已经被黑暗所吞噬。
“是吗”?像是在疑惑,却更像是玩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表情竟和画上女子一模一样。
“啪嗒”白子在棋盘上轻轻放下,却也在空旷的宫殿里格外明显。
女子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捻着一颗黑子,眉目微锁,似在思索,眼前的白子已将他团团围住,没有一丝退路。
对面的男子淡笑,眼角的泪痣鲜红如血。
“听说你杀了越王”语气并无变化,似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老家伙罪有应得,两大花妖在他的领地被灭族,他竟浑然不知,还想觊觎那个位置,试图架空我的权利,留着也是后患”。
女子并未抬头,轻描淡写却透着狠戾,手中的黑子慢慢落下,却在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霎时局势完全逆转,白子似乎再无翻身之机。
“你固然可以王权处决他,只是他罪不至死,玩忽职守的罪名怕难堵悠悠众口”,他看着女子,笑得淡然,似乎并不在意棋盘上的局势。
“你又何必试探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杀他的原因”,花忆尘满意的看了看棋盘,挑眉示意轮到他落子。
沈烨似是未察觉到危险,随意在空白出处下了一子,
“看来他是触到了你的底线”。
“他既然敢在大殿之上提当年镜尘司之事,就该知道不可能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黑子随之落下,“你输了”!声音如绝世之音,清脆而充满迷惑,脸上那一瞬间兴奋的表情,像烈焰之花,稍不注意便坠落其中。
沈烨一瞬间失神,记忆里那熟悉的背影,即便近在眼前,却还是无法碰触,当注视已经变成一种习惯,要戒掉谈何容易,果然已经陷得太深。
余光捕捉到沈烨细微的表情,花忆尘微微后仰,抬头瞬间脸上笑容却淡了,有些东西不戳破并不代表不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等之患回来,我们兄妹三人该去魔冢拜祭父皇了,算起来也快一万年了”,
花忆尘特地将“兄妹”二字咬得极重,目的不言而喻。
沈烨低头,并未再看她,最后一颗白子落下,尘埃落定,何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满盘棋局看似黑子已是大势所趋,却是慢慢落入了白子的圈套,一步错,注定满盘皆输。
沈烨微笑,已经掩去方才的情绪,花忆尘在他下子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对劲,现在看来棋局精妙得很。
看似是自己步步紧逼,却是每一步都在往陷阱里走,连方才局势的扭转也在他算计之中,一旦被一点诱惑冲混了头脑,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