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胡言。”司马如惊呼,白头左右瞟眺了一番,急急道:“翰林、资政、保和,三殿大学士已经下狱了。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还是火速到贵阳吧。”说着,怀里掏出一卷圣诣,急骤往他怀中塞道:“皇上命你掌所有要务,火速赶往贵阳,战和自理,尽快安下西南地区。”
司马如话落,项康急也从怀里掏出皇卷,火速朝林阿真兜里再塞道:“早五日前皇上已让镇国大将军发往西南,小爷你现在赶去,刚好可以共同抵达。”
听得公治乾发往西南,林阿真愣了一愣,拔出衣兜里的两只棍棒,一根夹于腑下,拉出一棍,急速浏览了,忽地脸色大变,从怀里掏出玉符下令:“司马如,你派人提我印信,八百里加急让公治乾返回兰州驻守。让他不仅要驻守,还要戍下重械,摆开随时攻打西宁架式。”
司马如一愣,接过龙旗掌印,惊疑道:“你是说,西夏李元昊会……”
“一定会,这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西南乱起,他绝对要来趁火打劫。”话毕,林阿真大步就往客栈飞奔,吩咐道:“项康你就留在济南等树小董,马上安排轻骑,我要连夜出发贵阳。”
一伙三人披着白雪,急匆匆奔出街道。而原本空无人烟的大街里,自一条阴暗小巷走出两个人。此两人不是别人,就是秦雨楼的龟奴和花魁,但见两人没了青楼里的笑颜,不苟言笑的冷脸好比屋檐下的结晶,让人见了自心底就发出一股寒冻。
“咱们每日在城外蹲守,没想到他竟然跑来眼皮底下。哥,要不要?”看着空荡的街头,楚香香柔情的双眼结起冰柱,目光在白雪中映耀的闪闪烁烁。
“只要干了这一票,咱们这一辈子就不用奔波了,可是……”那龟奴捏了捏拳头,心里似乎很犹豫,喃喃自语:“听说他是大宋最好的官吏,瞧他没有排场官威的独入济南,好像也就是了。楚楚要不咱们……”
“再看一下。”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后话,彼此相看了一眼,就即往黑暗上跃,脚点屋上白雪,极快掩入了飘雪的黑幕之中。
稀梦初醒。
深夜里一道冷风拂过,身陷回忆的林阿真恍如隔世醒来,小嫂子已经换房歇息了,静夜里四下唯有蛙叫虫鸣。
跃下树梢,他无声来到侧首的厢房门前,静静了好半晌,叹息的转身朝庭园外走了出去,择了块石头就惆怅坐下,仰看不知何时露出半边脸的月牙,爱妻们的深情脸蛋从脑中一一掠过,他微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泪花,百年前的思念和誓约,竟开始模糊了。
龙嫣天还没亮就起来,她已经习惯了寅时起更,无所事地抱起弟媳们的小缸,静静看着,柔和的脸蛋在烛光下显的弱柳依依,唇上那一抹浓浓的相思,已经出卖她神游的思绪在疯狂的思念着谁。
天微微亮起,阿绿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眼,见着的就是夫人泪挂满脸,她惊讶坐起,目光在小小的房内瞟搜,不见有人,困惑之极询问:“夫人,您不舒服吗?”
这声询问把陷在柔情相思里的龙嫣醒惊,雨渍泪颜迟缓往床榻瞧去,见是阿紫醒来了,微微一笑道:“是我点灯把你扰醒的吧。天才刚亮,再睡一会儿吧。”
阿紫轻轻摇头,捺撇下床,看着夫人微笑的泪脸,困惑询问:“夫人,您没有不舒服吗?怎地哭了?”
“哭了?”龙嫣糊涂,抬手往脸腮拭摸,触手湿漉漉的,急忙站起,怀中掏出手绢拭去脸上的泪花,羞羞答答避开阿紫的疑眸低道:“也不知怎地,让阿紫笑话了。”
夫人一脸羞赧,阿紫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想大少爷,当即嘻嘻上前甜道。“夫人与大少爷真恩爱,小婢见了羡慕极了。夫人挂心大少爷吧?甭挂心了,大少爷有井儿服侍,说不定现在他们呀……”
“不准说。”龙嫣水腮蓦地染红,嗔瞪了口无拦摭的阿紫,似乎想到相公那些不要脸举措,红腮立时着火了,既羞耻又无奈的噗哧一声,羞答答低喃:“相公也真是,我与他提过几次,他非得缠着我不可,这段时间可委屈了井儿了。”
“不委屈,不委屈,井儿可没您这般会想,她只要每日能看着大少爷就很满足了。”阿紫嘻嘻一笑,上前轻轻搂抱住龙嫣,红着美脸低问:“嫣儿,你是怎么和大少爷恩爱的?他是不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