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儿的尖叫把刘花子震的有了些模糊的意识,她伸出手抓住了贵儿的衣裳。
想从地上爬起的贵儿,衣裳被扯住,他更加害怕,吓直了嗓子,“卿姐姐,翠婶子,快救我……”
刘翠听到田卿的话,原还想抬头看树上的到底是人还是鬼,被贵儿的一嗓子吓的,儿子说还有一个肥鬼,让她头皮发麻,拉着田卿的手,“我不看,咱尽快的离开这倒霉地方!”
“鬼抓我,我怕啊……”
“要离开,也要把贵儿带上,你拉着小河,我去把贵儿拉过来。”
听到贵儿的惊叫,田卿把手从刘翠手里退出,把吓变了脸的小河推给刘翠,田卿朝惊叫不断的贵儿走去。
田卿看到刘花子像个大肥猪似的躺在地上,油乎乎的肥手正扯着贵儿的衣裳,她噗嗤笑了,“你个傻孩子,好好看看,这哪里是鬼?是大肥猪还差不多!”
听到田卿的笑声,贵儿才把僵硬的脑袋扭过来,刘花子的大肥脸呈现在眼前,他气呼呼的嘟囔,“是我花子婶子,不是鬼,那她干吗要抓着我不放。”
田卿看到刘花子的屁股下面有一滩水渍,更加确定这蠢婆娘是被树上的人给吓昏过去,她闭着气俯下身子,把刘花子抓着贵儿的肥手拨开,“你躺她身边,她可能是好久不见你,想你了呗。”
贵儿抹掉脸上挂着的泪珠,“我才不要让她惦记呢。”
“那个肥猪刘花子?她又作啥妖?树上的又是哪个?”
刘翠这会是真的不怕,看了眼树上的人,她拖着儿子的手边走边问。
刘花子的胸口一起一伏,就她那样的搅事精,田卿才懒得搭理,“谁知道呢,横竖刘花子也没事,这事咱也管不着,先去田里,让大奎叔回来处理吧。”
她话音落,把贵儿从地上拖起,和刘翠母子一起离开了大槐树。
到了田里,几个人正躺在秧苗上睡得正香。
田卿看到田里的长生果一夜之间被拔掉了好大一片,她有些目瞪口呆。
“翠婶子,他们几个也忒能干了,这肯定是才睡觉。”
“能干是不假,可都天大亮,还睡的不睁眼,这也不是个事啊。”刘翠摇着脑袋,有些不知道该咋办。
田卿有看一遍蜷缩在秧苗上的大伙,有些自责,“都是我没把事情考虑周全,大伙白日里干活,夜里来守田,本就对身子不好,还没闲着,这白昼连轴转,身子骨熬坏了可不是个好事。”
小河已经去拽他爹的耳朵,“爹,快起来,大槐树下有鬼啊!”
才睡了半个时辰的大奎,睁开迷糊的眼,看到儿子揪着自己的耳朵,挥手朝他儿子屁股拍去,“胆肥了,敢揪老子耳朵,老子打你个大头鬼!”
“爹,真的有鬼,你不信就算了,打我干吗!”
刚才被吓,这会被打,小河揉着屁股委屈的直嚷嚷。
田卿看到他爷俩闹腾,笑弯了腰,“大奎叔,你可让小河受委屈了,大槐树上真的吊了个人,这会变没变鬼还不知道呢。”
大奎听了这话,瞌睡一下子没了,“谁这么想不开,去大槐树下上吊?”
回想刚才被花子婶子抓了衣裳,贵儿心有余悸的凑到大奎面前,“是真的,我花子婶子也躺在大槐树下,差点把我吓尿裤子。”
不管树下吊着的是那个,还是晕倒在那里的刘花子,这事咋看咋让人吃惊,好端端的出了这档子事,刘翠现在也心神不宁,看看没事人似的田卿,她催促着,“海子爹,你去看看吧,别真的让人死在大槐树下,那咱往后可不敢打那过了。”
站起身子头重脚轻,听到媳妇的话,大奎也不是多在意,他大个哈欠,“卿丫头,你们在这里先摘着长生果,我和两位官爷去看看。”
龙风门的人来这里的目的弄不清,田卿已经不把大槐树下的人放在心上,这段日子是收获的关键时期,她没闲心去揣测那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点点头,“嗯,大奎叔去吧,不过,把大伙都喊醒回家里睡,这露水重,再躺下去会生病的。”
赶早趟的车夫姜富和,慢悠悠的照常在这个时辰把牛车朝大槐树下赶去。
眼神不太好的他并没看到树上的人,把车停在老地方,坐在车辕上摸出从腰上别的旱烟袋,再车帮上把里面的烟灰磕掉,准备换新的烟丝。
铁质烟锅巧在车帮上梆梆的声音在清晨尤为清晰。
老牛也趁势哞哞叫着。
刘花子被这两种声音惊醒,她慢慢的回了魂,屁股下面凉冰冰的有些难受,手在地上摸了两把,除了土,啥也没抓住,回想起她被吊死鬼吓晕,全身的肌肉有缩在一起。
“啪嗒,啪嗒。”
强烈的旱烟味冲鼻子过来,一定是姜富和那老头子来了,有个大活人在,刘花子稍微不那么怕了,她俩手撑地缓缓的坐了起来。
果然看到姜富和的牛车就停在距她不远的地方,她心里有了底气,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走到牛车旁,“富和叔,你咋才来啊?”
刘花子沙哑的声音把姜富和吓了一条,他转过头看着和疯婆子一样的刘花子更加吃惊,“啊,是你,文庆媳妇,你咋成了这样子?”
爬上牛车,刘花子才回他话,“富和叔,你先别管我,你看树上的吊死鬼啊。”
这婆娘没事就满嘴胡话,正要训斥刘花子几句的姜富和把头望向大槐树,立即吓的大喊起来,“大清早的你这婆娘,又说啥胡……唉呦……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