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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那些天,我们没出房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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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周杨为我布置的房间,简约大方,一切都是淡淡的青草颜色,空气里还有香水的味道,应该是某种花香,清新自然。

我不知道如何说感谢,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微,我不配遇见周杨这样的男人,我觉得我就应该是那个在监狱里跟一帮女犯人比无赖的女人,那才比较接近我的本质。

忽然想到监狱,我问周杨:“我真的不用回去吗?现在,孩子也没有了。”

“不用担心,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已经跟李律师说了,尽快做你的上诉工作,顶多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开庭审理了。钱总会多多做林沐的思想工作的。我有种预感,一切都有转机,一定是非常好的转机。”周杨看起来胜券在握的样子,说话也十分轻松,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面前假装轻松,怕给我压力,其实转过身去他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我第一次主动去抱周杨,我不知道我能给他什么,此刻,我只有拥抱。

周杨也紧紧地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永远都不要离开了!”

这个男人多么符合我当年的幻想,多金、帅气、温润、年轻,并且有诗人一样的气质。假如在遇见卓一凡之前遇见周杨,我们是不是会是截然不同的遭遇?

我抱了周杨很久,最后松开了他,把脸一仰,说:“想我风华绝代的夜路仨冷杀手之一就要这样被你拴在这低矮的屋檐下,人生不堪回首月明中啊!可叹可叹!”

周杨仰天大笑,说:“这就是我认识的冷艳,永远油腔滑调,永远没个正形,又永远美丽可爱!”

说完他又将我一抱,说:“又永远在心里藏着苦!这一次,你要是还敢藏着,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我真想就这样在周杨面前将我所有的苦都剥开,然后任由他帮我晾晒或者有些收一收当废品扔掉,又或者把所有的苦都一股脑儿地倒给周杨,随便他怎么处置,总之最后换来的是我的一身轻松。

可是我忽然怜惜起这个人来,从他说“我是个心理医生,我一定能治好她”的那一刻开始怜惜他,因为我懂得那句话的无奈和心痛,同时又懂得那句话的希望。我害怕最后给他的还是无尽的失望,我害怕他的生活卷进我的黑洞里,我不忍心伤害他,哪怕只是他从我身边走过不小心擦破了点儿皮,我都不忍心。

我在周杨家里住了一周。

这一周我们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周杨像是预感到我要走一样地陪我开心着,将他最真诚的开心都展现给我看,于是我便也真诚地用我惯用的耍嘴皮子的伎俩跟他贫嘴。我们在房间里喝酒、唱歌、跳舞、拥抱、接吻,唯独不上床。

我避讳着这一点,周杨也从不要求。

我害怕最后周杨或者我会像袁野说的那样,其中有一个无限地后悔,以为爱情是因为上床而终结的,以为爱情是因为庸俗的肌肤之亲而没了希望。我不想那样,我想让自己和周杨,在任何一个想起彼此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亲密和甜美。我想给他一段永远忘不掉但是又永远值得痛恨我的回忆。

那些天,周杨不止一遍地说他要娶我,然后我告诉他,等到我逃脱了牢狱之灾,如果他还想娶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那些天,我也不止一遍地告诉周杨我爱他,周杨总是笑眯眯地说他早就知道。

那些天,我们说着笑着最后就沉睡在一起,后来就连梦里也是说着笑着的。

我不忍心离开周杨,就如同我不忍心伤害他一样。

我在离开的那天,一遍遍地想起周杨为我做的一切,想起他第一次在影院里偷偷地亲我,想起他在街上跟人打架,想起他明亮而暧昧的笑,想起他破碎的眼镜和脸上的伤痕,还有他的眼泪,他抱着我痛苦的颤抖……全部都在我的记忆里,深深地被埋葬。

一切都落幕了,我应该学会舍弃,然后再拿起真实的自己。

有些真相,不如不知。

离开,其实是为了以一个更好的姿态回来。

一个月后,我重新回到了这里,只是我没有见任何人,而是直接去了原来的监狱。

我可以想象,这一个月里他们是怎样在寻找我,也许警察早已把通缉令贴遍了大街小巷,只是我刻意地回避着与这里有关的一切,没有去关注。

这一个月,我并没有去多少地方,我只是把之前心里想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不过,最开始,我按照那个监狱里的小姑娘告诉我的地址去找了她说的那两个人。

那个纸条上的地址和人名都记在了我的心里。我并不知道自己能帮助他们多少,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另外告诉他们常去看那个在监狱里一直牵挂着他们的人。

那个地方很难找,偏远而闭塞,问了很多的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道地方的还不太愿意去。我对他说,不但要载我过去还要再载我回来,他这才同意过去。

到了地方以后,司机在楼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了。

真幸运,家里有人。

只是开门的是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问她认不认识那女孩的弟弟和男朋友,那女人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又问。

“我住进来有半年了。”

“见过之前的房客吗?”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想转身离开,心里还想着不是我不帮忙,是他们都已经搬走了。

“要不我给你房东的电话,你问问房东看看。”那女人忽然对我说。

我微笑地看她,说:“既然这样,你能不能把电话也借我用一下,我没有手机。”

她很大方地把手机借给了我,她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已经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房东像是个老太太,用很高的声音问我什么事。

我又说了那两个人的名字,问她还记不记得。

房东连想都没想就说:“记得,他们在我这儿住得最久了,不过后来不是他们兄弟俩住在我这里的,弟弟被他妈妈带回家了,哥哥就跟自己的女朋友住在我这里。”

“女朋友?那女的什么时候搬走的?”我奇怪地问。

“那女的半年前跟那个哥哥一起搬走的啊!他们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哎哟,年轻人不会过日子,把我的房子也糟蹋得不成样子,我看他们到哪里都过不好,不务正业啊!”房东还不忘埋怨两句。

我想了想,问:“他的电话号码你还有吗?能给我一下吗?他是我一个亲戚,我找他有急事。”

房东很热心地说给我找找看,最后把号码报给我的时候说:“不知道还用不用了,我的本子上是这么记着的。”

我谢了房东,把手机还给了那个女人,然后找了公用电话,按房东给的号码打过去。

竟然通了。

一个略显烦躁的声音传来:“喂?哪个?”

我急忙说:“我是雁子的朋友,在监狱认识的,她拜托我出来后找你说点儿事,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现在在哪里,我方便过去一趟吗?”

“来干吗?没有什么可帮忙的!”他不耐烦地说。

“她还有东西叫我带给你。”我随口撒了一个谎,我想见见这个男人,看看他到底在过着怎样的日子。

“什么东西?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可以给我啊!”他还是不太想见我。

“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当面交给你。”

他想了想,最后答应跟我见面,但不是在他家里,他随口说了一个地方,让我过去,说他会在那里等我。

我猜那个地方离他住的地方一定不远,因为是河边。谁会把见面地点随便选在一个不像河的河边?除非就在他家附近。当然,这也表明,他真的不想见我。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地上已经有了两三个烟头,他手里还夹着一根。他抽烟的样子也是不耐烦的,胡须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修整过,邋遢而苍老。

“什么东西?”他一见到我就伸出手来要东西。

“你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他,问他说。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定在那里,用一种嫌弃而且埋怨的眼神看着我,半天,他放下了手,说:“东西给我之后你就走人,管那么多事干吗?”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她吗?她在为你坐牢,你怎么能还在外面交女朋友!”我有些激动地斥责他。

“那我是为了谁杀的人?还不是为了她!如果我没有杀人,如果她没有去坐牢,你以为她在外面就比在里面好过吗?我没有对不起她,我也没有必要等她20年!我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他用力说话的时候压着声音,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出来,白眼球泛着红。

“可是她一心指望着你,你是她的希望,你叫她以后怎么办?”

“我说过不管她了吗?我一直去看她,我从来都没有不管她,就算以后她出来了我也不会不管她。再说,我现在不过是谈女朋友,我又没有结婚,鬼知道那些女人会跟我在一起多久,鬼知道最后会怎么样!雁子对我好,我自然会对她好,我们之间的事,你管不着,我的生活,你更管不着!快把东西给我,你走吧!”

他说的也许是对的,我管不着,这是与我无关的事,更是我管不了的事,我连自己的生活都管不好,还想管别人的,似乎异想天开了。

给他什么呢?

我忽然想到那个纸条,便从身上掏出来,递给他,说:“她没有东西叫我带给你,只是我自己想把这个给你。她在里面,给了很多人这样的纸条,她请每一个将要出来的人来看看你,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的。我想,她可能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工作……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

我把那纸条递给他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神经!”我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我转身的时候正看见他将纸条一扔,然后吸了口烟走了。

我定定地看他离开,然后一个人站在那里,忽然之间号啕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只是在那一刻,我心里的所有悲伤好像都因为那个男人随手将纸条一甩的动作得到了极大的扩大,扩大到不可自制。刚开始我确定我是为雁子而哭,可是到了后来,我不确定了,我不知道我哭的意义在哪里,是为雁子委屈、不值,还是为爱情叹息、遗憾,抑或是为自己失望和无奈。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眼泪到了最后,只是为眼泪本身而流,我心里空成一片荒芜。

哭完了,我上车离开的时候,心里空空的。那个雁子姑娘一心惦记的男孩已经有了新女朋友,他也许很快就会忘记她,他依然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日子,挥霍自己自由的青春,而她却为了他在监狱里折磨自己最美好的20年。

我要不要把这样的结果告诉她?要不要说呢?

我对司机说了声去车站,然后一遍遍想要不要告诉她。

如果我告诉她,她将要从现在开始悲伤,甚至悔恨抱怨,这种情绪会一直持续下去,从此贯穿于她的生命。如果我不告诉她,不管她从监狱里出来时,已经是什么心态什么光景,至少在此之前,她还是带着期待活着,她还可以一直那么天真地笑着。哪怕多笑一天,也是好的。

有些真相,不如不知。

我在车站买了回家的车票。

我在家里跟爸爸妈妈狠着劲儿地贫了好几天,然后才开心地离开。

我走的时候,开玩笑地对他们说:“说不定这一走十年八年的都回不来了,别想我,我也不会想你们的!”

他们对我满口没谱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其实我说的是真的。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放得开了,这个时候,在我决绝地准备在监狱里待上十年的时候,我竟然还会想到一定要先看完风景再回去。

其实,我想去看风景只是一方面,我只是在逃避,一切对我来说都没做好准备,我想静静地想一想,再回去的话,是回到周杨那里,还是回到魔鬼一样的监狱里。

我在离开周杨家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坚定,直到现在还在犹豫,但是我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勇气,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给自己。其实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给自己时间斟酌清楚。

从家里出来之后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人,当时我坐在客车里,看见她背着一个包上车,然后一路走到我身边,坐下,对我说:“真巧!”

“真巧!”我回答说。

这个人是严纯纯。

“你也去桂林?”严纯纯问我。

“我不知道,我已经坐了很多的车到了很多地方,管他下一站是哪里呢!”我无所谓地说。

“周杨……还好吗?”严纯纯忽然问起了周杨,这多少让我有点儿不自在。

“我不清楚,应该还好吧!”

严纯纯一听,打量了我几秒,说:“看来你们的情况不妙,你出来旅行他竟然都没有陪你。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我听说你怀孕了,所以才能有机会出来玩的吧?”

严纯纯逮到机会还是要羞辱我,她对我应该是有恨的,恨我的出现造成了她和周杨的不可能。

我想了想,没有说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的事,然后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严纯纯。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撤诉吗?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有时候,我也可以很坚韧,尤其是为了周杨。可是最后我撤诉了,你不觉得这其中另有原因吗?”严纯纯很不识好歹地跟我说话。

这事确实蹊跷。可是在周杨告诉我那一刻,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想就被警察带走了,接着就是措手不及的事,关于严纯纯为什么要撤诉,这个事就没有再被我想起过。

我看着严纯纯,说:“难道不是你良心发现?”

严纯纯笑着拍了拍肚子,说:“我肚子里有个孩子,你猜是谁的?”

我愕然,严纯纯的笑和她撤诉的结果都明确地显示着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只有那个人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会叫严纯纯罢手。

除了周杨,没有人能阻止严纯纯。

“怎么了?很吃惊?你一定想到了,没错,孩子的父亲是周杨。我最后改了条件,我要他给我一个孩子,我要为他生孩子,这样,这一辈子,他跟我都脱不了关系了。”严纯纯用手摸着肚子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我很难将她的话和她的表情联系在一起,我更不敢将那个孩子和周杨联系在一起。因为这都是真的,我相信这都是真的,所以才不敢。

“你在骗我!”我逞强地笑着,说,“如果周杨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他不会不管你的,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就算为了孩子,他也会照顾你,哪怕不跟你结婚,他也会照顾你和孩子。”

“看来,你不了解他,他狠起心来,亲生骨肉都可以扔的。对了,你没见识过他的狠心,我可是见识过了,只可惜,他没有我狠,所以,他狠心地推开我,我还是狠狠地贴着他。冷艳,我劝你别跟他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夺过来的。”严纯纯一直是用平和的态度说着又冷又生硬的话。

我冷笑一声,笑里面多半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心里这么不舒服地在意着,这件事我没有介意的份儿,周杨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在乎卓一凡。

“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你想怎样黏着他就怎样黏着吧,跟我无关。”

“既然这样,那最好了,我们也没必要针锋相对。我也是一个人出来玩,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也是,咱们一路上可以互相做个伴儿,照应着。”

我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小腹上,看了看严纯纯没有再说话。

此时,我听着严纯纯说着她的孩子说着周杨,我的心就好像被割成了一片一片,这是无法缝合的裂痕,孩子永远离开了我,而我永远离开了周杨。

我在闭着眼睛不理会严纯纯的时候,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周杨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答应严纯纯的无理要求,他怎么会答应呢?他也不会扔下孩子不管,这绝不是周杨。

我不知道,我真的如此介意。

“睡不着就别睡,咱们说说话。”严纯纯忽然开口说。

我依然闭着眼,没理她。

“别装了,看你那眼皮一会儿没歇,一直在鼓动,就知道你在想事呢!刚才的事对你是个打击,我知道,可是事实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想了,既然出来玩就好好地玩。”

我睁开眼,看着严纯纯,看这个女人此时一脸平静还面带微笑的样子,真是无可奈何。最后我干脆坐好了跟她说话。

我说:“你一个孕妇,肚子里装着孩子四处乱跑什么呢?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呢?”

“你难道不是孕妇吗?你怎么也出来乱跑?”严纯纯笑眯眯地回了我一句。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可是当这个孩子是宝。”

“你真了解我。我现在怀孕,确实不适合这长途奔波,可是我必须走,我只有桂林可以去,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周杨要是知道了,他会来杀了这个孩子的。”严纯纯就连说最后一句话也是微笑着的。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怕,她怎么能用那样善良的表情说着那些狠毒的话?

“你是桂林人?周杨为什么要杀孩子?”

“我不是桂林人,我有个姐妹在桂林,我要到一个周杨找不到的地方。他要杀孩子,自然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告诉他吗?”

“我就是很矛盾呢,我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现在我把这个矛盾丢给你,你看着办吧,如果你告诉他,最后这孩子没了,你也不会好过。”

“你疯了!”

我狠狠地说了一句之后,重新闭上眼睛不再理严纯纯。我不想看见她可怕的笑容,更不想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小腹的样子,那样的动作,我本来也该有的。

“真不想理我了?真有意思,我没想到会碰见你,现在我不想去找我的朋友了,我要跟你好好地待在一起,一起看看桂林的山水。”

严纯纯肯定是疯了,就算没疯,也快疯了。我很难说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我想也许我跟她一样的,处于疯癫的边缘,并且用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宣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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