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雨雨宜适,
他乡遇故岂真知?
遇事静思莫移志,
切忌过痴或过实。
广州知府刘浔,暗定一条毒计,差萧朝贵去请钱江与何玉成前来赴宴。萧朝贵走后,刘浔就把贴身的捕快头张大发唤来。张大发是刘浔的爪牙,早在潮州任上,就跟着刘浔当差。这个人心狠手黑,精明强干,武艺也不错,就像忠于主人的一条猎狗。刘浔对他特别信任,故此,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刘浔附耳说:“今晚本府在后院花厅宴请钱江、何玉成,你马上挑选二十个眼明手快、武艺高强的差人,埋伏在花厅四周,看我离座出了花厅,你就领人冲进去,把钱、何二人干掉!”张大发睁大眼睛看着刘浔,没有说话。他被这件事惊呆了。刘浔见他这个样子,大怒:“难道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张大发这才回答:“听懂了,都要死口的吗?”“废话!都把脑袋砍下来!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千万不可声张出去。万一被穷小子们知道了,可就捅了马蜂窝啦。更不能让姓钱的和姓何的跑掉。否则,我就拿你算账!”张大发不住地点头:“小人知道了。”“快准备去吧!”张大发一听,急忙转身而去。然后,刘浔就命家人准备酒宴,这且不提。
且说萧朝贵。他来到升平社学,可巧钱江、何玉成俱在。萧朝贵就把刘浔的意思说了一遍。何王成听了,说道:“咱与这个狗官素不通融,无故宴请,所为何故?”萧朝贵说:“刘浔说,久慕二位兄长的大名,十分钦佩。他又说早就想请你们吃饭,可惜没有时间。今天可有了机会,才让我来送信儿。他还说有些事情要与二位商讨。”钱江说:“近来形势很紧,要防官府耍什么花招啊!”萧朝贵说:“刘浔和我谈话时,态度很正常。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何玉成说:“我们杜学设在城内,官府要想找麻烦,可以随时采取行动,何必要宴请呢?我看并非恶意。”钱江不同意这种看法,他说:“刘浔为人狡猾,老谋深算。且官府中人,皆是反复无常之辈,我看不去为好。”何王成想了想说:“二弟说得不无道理。但我考虑,我们社学有许多事情还要依靠官府,倘若拒之不去,对刘知府的脸面也不好看。再说,万一真有什么事情要与你我商讨,我们不去,岂不误了大事!”钱江听了没有言语。何玉成一看钱江还在犹豫,便果断地说:“我看这样吧,我去赴宴,看个究竟。钱二弟留在社学,以防万一。”钱江严肃地说:“大哥乃社学首领,应该留下。要去的话,还是我去合适。”
萧朝贵一看,钱江、何玉成都坚持要去,而且互不让步,便说:“这是何苦来呀!又不是去赴鸿门宴,何必如此谨慎;再说,有小弟在,还怕他们不成?”萧朝贵这么一说,两个人都不争了,最后决定两个人一同前去,萧朝贵回去回禀刘浔不提。
钱江与何玉成把升平社学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各自回去更换衣帽,然后一同步行,前去府衙。
狗官刘浔听说钱、何二人准时前来,非常得意,忙去花厅门口迎接。他一见客人面就大笑道:“二位义士如此赏脸,本府深感荣幸!”何玉成抱拳说:“蒙大人厚赐,实不敢当!”钱江也拱手见了礼。三个人寒暄已毕,边说边笑,走进花厅。钱江、何玉成一看,这花厅修盖得玲珑华丽,很是宽敞。只见里边:
方砖铺地亮粉墙,
名人字画挂四方。
天花板上明灯挂,
红木桌椅闪亮光。
奇花异草相争艳,
阵阵芳气扑鼻香。
此乃上宾饮宴处,
怎叫俗民登雅堂?
再看桌上摆的酒菜,可也太丰盛了:
大八件,小八件,
什锦八件样样鲜;
香蕉葡萄山东枣,
菠萝椰子好广柑;
贵州茅台贵州窖,
山西汾酒香又甜;
英国香槟威士忌,
中外名酒摆得全。
钱江边看边想:刘浔与我二人没有交往,为何不借破费这么多的钱财,盛宴相待呢?刘浔连连让座,钱江迟迟不入。刘浔又让一番,何玉成才说:“我们已经来了,就不必客气了!”钱江这才谦逊一下,分宾主坐定。刘浔吩咐开宴,仆人们赶紧忙碌一番,摆上了名菜。但只见——
猴头燕窝鲨鱼翅,
熊掌鸭脯龙虾鲜,
烧鸡肥蟹牛羊肉,
酥酪驼珍野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