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眯着一只眼睛瞄了瞄距离,说:“现在也没到三丈,好不好?你什么眼神呀?青峰还在屋檐下藏着呢,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会儿我离得太近了,王爷还不方便行事儿......”
云笙听他说的不像话,立刻推推他说:“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我可什么都没听见,你快去干你的事儿吧,别烦我了!”
长生立刻摇摇头,说:“我不去,去了没准儿还要挨板子,要是听见了咱们王爷跟那七姑娘腻腻歪歪......”
云笙听他如此口无遮拦,吓得几乎要跳起来,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你这个坏蛋,居然敢偷听?”
路长生立刻拍着大腿叫屈,眼神无辜地说:“喂,你可别给我乱安罪名啊!我哪有偷听呀?离得那么近,都是直接跑我耳朵里来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想听那些呀,就是不想听,所以才跳下来的。”
听到他这番话,云笙又忍不住有点好奇,瞅瞅眼前那严丝无缝的房门。
“唉,云笙,想不想知道王爷和七姑娘说什么了?”路长生刚刚看见了云笙偷听的小动作,因此嬉皮笑脸地逗她。
云笙立刻板起脸,白他一眼说:“我才没你这么无聊。”
“就是无聊,自从回到京城,这日子他妈的太无聊了。不能骑马,不能打架,不能喝酒,不能**……唉,就咱王爷见一回七姑娘,还得千方百计想办法,要是在兴平城,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谁敢说三道四,我路长生第一个上去结果他。”长生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挥着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唉!兴平是边城,百姓杂居,自然跟京城不同。再说,这里有王爷的家,难道永远不回来吗?”云笙也很怀念昔日的生活,眼神儿忧郁地说。
路长生叹口气,顺手扯过旁边的一根草杆,放在嘴巴里嚼着。过了一会儿,他用肩膀碰碰云笙,说:“唉,你真不想知道方才王爷与七姑娘说了什么吗?”
云笙连迭摇头,眼睛却又斜睨着厢房,出卖了她掩饰不住的好奇心。
路长生则凑到她耳朵,低声说:“我告诉你,方才七姑娘和王爷……”看她眼珠停滞,侧耳聆听的模样,轻笑一声说,“什么也没有说。”
云笙顿时意识到这人在耍自己,又气又怒地瞪他一眼,跳起来走到屋檐下站着。
长生张狂地笑了起来,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台阶上,双手枕着头,仰头看着蔚蓝天空。“云笙,你知道吗?昨晚王爷说要指门亲事给青峰。”
乍一听给郝青峰指婚,云笙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半晌,她声音有点不自然地问:“王爷要给青峰大哥指婚呀?指的是谁家的姑娘?”
“这个不知道,王爷也没说。”见她声音异样,路长生低声问,“云笙,你是不是喜欢青峰那个闷葫芦呀?”
云笙哪里听得了这个?顿时拉下脸,啐了一口。“呸,你别胡说八道,我就这么随口一问;再说了,人家怎么就是个闷葫芦了?都像你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好呀?”
“呵呵,分明就是喜欢,说个闷葫芦你就不乐意了吧?趁早别狡辩了,在兴安城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青峰的衣服破了,全是你缝的,怎么没见你给我缝呀?你要是敢说你不喜欢他,那真是见鬼了。”
“兴安城时,咱们那是人手不够,他又是我同乡,给他补几件衣衫怎么了?更别提你了,你那会儿整日里倒在那些西戎舞娘身上,衣服早有人缝了,哪里轮的上我们呀?”云笙见路长生瞪圆了眼睛,一幅还有话说的样子,怕被藏在屋檐下的郝青峰听到,以后彼此难以相见,赶紧上前几步,蹲到他身边,低声威胁说,“路长生,你赶紧给我闭嘴,从今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听到了没?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有,以后王爷再给你指什么样的美人,我一定把你过去狎妓的事儿告诉她......”
路长生装出一幅不害怕的样子,不过,还是乖乖闭上嘴了。
云笙吁出口气,心里却不是滋味。眼角的余光顺着屋檐方向找了找,就是找不到郝青峰藏身的方位。
那一位真的是个闷葫芦,要他主动张口去回绝王爷指的亲事,真的是不可能的事儿。再说了,她自己眼下还有任务在身,名义上成了那甄世峻的侍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王府,自然不能再耽误青峰的亲事了。
也许,他们两人真的就是戏词里所说的,有缘无份吧!
“你找青峰吗?他在第三根梁那里躲着。”路长生看好戏一般,在云笙耳边絮语。
云笙赶紧收回眼神说:“谁要找他?要你多事。”
路长生斜她一眼,说:“你若真是喜欢那个闷葫芦,待会儿不如就去跟王爷说一声吧,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呢?咱们王爷一向最是通情达理,体恤下属的,更何况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