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看着前面,花魁一直不说话,人群已经摁耐不住,沸腾起来。
这花魁挑人,不看银子,不看才华,当然你有银子,又有才华更好,主要就是投个眼缘。
这种规定,也算是流花楼的一个特色。
哪怕你是个乞丐,在今晚挤进了流花楼,告诉流花你饭要的好,只要流花挑选了你,你也是能一亲美人芳泽的。
在这里并不一定是钱说了算,而是,流花说了算。
在箫连城盯着流花的同时,流花也在盯着他,他看着薄如蝉翼面纱下面的娇颜,勾唇一笑。
雕虫小技,隔着面纱,就会让人觉得朦胧觉得美了呢?依他看,这流花还没有他家傻阮璃一半好看。
正在两人对视的时候,流花楼的妈妈,顶着一张厚厚的脂粉脸“蹭蹭蹭”的跑到流花身边,低耳了几句。
妈妈捂嘴一笑,站起身扬声道,“流花姑娘已经有了决定,她选的这个人呢,绝对是你们之中,最有英雄侠气的一个!”
众人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流花姑娘选的是谁。
箫连城眉梢微微一挑,也开始考虑,英雄侠义?
这个词似乎跟自己沾不上边,他几乎以为,那流花看上的不是他的时候,妈***手一指,湛湛的对着他,“就是这位,刚刚最后进来的公子!”
箫连城诧异的一笑,疑惑的看着流花,流花笑意盈盈,烟波温柔。
众人议论纷纷,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箫连城,箫连城却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倒是他身后的刘肥,激动了起来,他肥胖的双手扯着箫连城的衣袖,“四爷,四爷……”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箫连城回头睨了他一眼,他乖乖的松开了手,箫连城鄙夷的道,“庸脂俗粉,爷没兴趣!”
他转身向走,刘肥紧张的大叫,“四爷,四爷别介!”
不止他紧张,高台上的流花,也紧张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客人竟然拒绝流花的挑选,她若是就这样被拒绝了,以后在流花楼,还怎么生存下去。
她紧张的大叫,“公子——”
她起身想要去抓箫连城的衣服,可是看台那么高,她离他那么远,只是刚刚走了几步,她就踩着自己的裙裾,摔了下来。
这一摔,让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
眼看着她身着枚红色纱衣的纤瘦身体,宛如风中的残蝶一般,笔直下落,所有人失声尖叫。
箫连城站着,一动不动,旁边一个双手抱着长剑的江湖剑客,一个鹞子翻身,纵身跃起,一把捞住了流花的身体,几个提气就落在了高高的看台上面。
流花的面巾,此刻已经坠落在地,她受了惊吓,眸中蓄着眼泪的看着箫连城。
现场万籁俱静,只有人的呼吸声,还有流花楼妈***低声祈祷。
箫连城面不改色的道,“你看见了,以侠客身份出面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转身,还是想走,流花却哭了起来,“公子,四爷,你不记得我了吗?”
箫连城的身体一僵,面色一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流花看着他的背影,哭的泪流满面,她哽咽着道,“是我,蔡芸,我是芸芸……”
箫连城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背后这个人是谁,是蔡宁的侄女儿,当年那个险些被他冤死的倔强姑娘。
当年的事情,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父皇要杀谁,他就必须作为一把刀,杀了谁。
所有人都以为他胡闹纨绔,视人命为草芥,可是只有他自己和父皇清楚,他所误杀的人,从来都不是误杀。
蔡宁家是这样,后来的阮家,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蔡宁家他亲自动手,可是阮家,他终究是不忍。
站在那里怔了半响,流花已经哭着,朝着他走了过来,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胳膊,哽咽着道,“四爷,你当真不记得芸芸了吗?是你教芸芸好好活着,活着才能报仇!”
箫连城面色难看,“记得又如何,你这是,要找我来报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