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被送往医院,抢救过来之后,毕夏被告知,她的精神不大正常,很有可能是患上了抑郁症。
离婚这件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难以磨灭的伤痕超过了她的负重。
毕夏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妈妈离婚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父母感情简单地不合。父亲在外面流连,伤透了妈妈的心。
而上次妈妈之所以情绪会失控,将爸爸给推下楼,其实就是妈妈换上抑郁症的先兆。
毕夏忽然间恨了自己冠上的这个姓。
毕笙倒是在外面继续逍遥,妈妈却要住院疗养。
高三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就开始发愁钱的问题,承担起整个家业。他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当初妈妈执意和爸爸结婚,已经和家族闹翻,当初外公还扬言再没有这个女儿。毕夏除了靠自己,别无他法。
省吃俭用,每一笔花费都是精打细算,毕夏的青春期没有同龄人的无忧无虑。他不讲求打扮,衣服的品牌,医院、学校、家里,三点一线。
那方手帕也被他放在了衣柜的最角落里,遗忘了。
高考成绩出来,他是本市理科第一,被有名的医科大学录取。然后他的风头却不及上了清华北大的第二名。只因为医科大学的名气并不如这些综合大学。
可毕夏是满足的,学校的名气大与不大,那都是给外人看的。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医科大给与他学费全免,本硕连读的优惠。这种优惠让他心满意足。
取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也是举行毕业酒会的日子。白禹特意赶去给班主任送了一方砚台,略坐了一会,就往外面赶。
幽暗的ktv走廊里面忽然间窜出来一个人影,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
浓郁的酒气散发出来,他正想推开,没有想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就是这发愣的功夫,那张脸忽然间放大了数倍,吻上了他的脸颊。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大半张脸已经被她没有章法的胡乱亲吻给蹭湿了。
“不好意思啊,同学,她喝醉了。”旁边有人上前来想要把她给拖住了。
喝醉酒的人力气还特别大,最喜欢跟人反其道而行之,有人拉着她,她就抓的越近。最后刺啦一声,幽暗的环境里面布料碎料的声音特别刺耳。
所有人都静默了,毕夏无语地看了看自己被生生撕下来大半个袖口的t恤,又看看罪魁祸首,她倒在别人怀里,跟头睡死的猪一样没有了任何动静。
“毕夏,你没事吧?”有个穿着公主裙子的女孩靠近了他,握住了他的手,“都怪叶妃舒,喝多了酒还出来撒酒疯。丁晓佳快点把这个祸害给拖走啦!知不知道叶妃舒惹到的可是全市高考第一名!”
白禹不喜欢有人这么说话,像是到处显摆似的。
“同学,不好意思,我朋友他是喝醉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叶妃舒的同伴满脸歉意的笑。
“道歉就完了?把别人衣服撕破了呢!”梁美美死抓着不放,她暗恋眉目俊朗的毕夏很久了,始终攻不下的冰山,刚才居然……居然被叶妃舒这个喝醉酒的醉鬼亲了又亲,最要紧的是毕夏居然还没有恼怒的样子!她不服!凭什么自己有一回往后摔倒,毕夏就站在自己身后,本以为他会英雄救美抱住自己,谁知道他一躲闪,自己就扎扎实实地摔了一跤。
她泪眼模糊地问他,“为什么不接住我?”
毕夏一脸淡漠,“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有身体接触。”
那说话的语气又冷又酷,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可还是把不争气的她迷得找不着北。
“算了。”毕夏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热,周围围观的同学好像越来越多,他抬脚快步走出去。身后传来梁美美叫魂似的喊声,他也没有停下里。
他跑到公交车站,等车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脸红红,衣服又被撕破的少年。
浑身不自在的他,走了十五站,直到微凉的夜风将他脸上的热气吹散。
去到医院里面,妈妈还躺在床上看着书,见他进来,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晚上和同学一起庆祝的吗?”
“嗯。没什么好玩的。我想回来多看点书,开学有考试。”毕夏的懂事让这个病情时好时坏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却又隐隐觉得难过。到底自己还是拖累了他。
那一晚白禹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抚着自己的脸,回味着女孩儿柔软如花朵般的唇瓣滑过的感觉,他第一次可耻地有了反应。
初恋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可还没有来得及长出第一片叶子,就遭到无情的打击。
“哦,你问叶妃舒啊。人家有喜欢的人呢。”平常关系不错的好友告诉他,“叶妃舒很喜欢他的,叫封池,两个人走一起可般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