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表面和善,内里藏着城府的钟彦凡,卞进除了继续胡诌,别无他法。
“家书来得突然,这么晚了,草民实在不好打扰七王爷。”
“也是,济潮日理万机,实在疲惫至极,卞大夫果然顾虑周全,只是可有留书或与孔伯请辞?”钟彦凡的模样,俨然不是审讯,反而只是寻常的谈话,然而里边却设下不少陷阱,等着卞进如何拆招。
“不曾,草民一时情急,忘记了。”卞进歉然地道。
“呵,你忘记还选择人的,记得想要跟谁请辞,忘记跟谁请辞,一时情急地还真是分明啊。”钟流朔掩饰不住的讽刺。
“孔伯毕竟是下人,卞大夫考虑到济潮已经是难得了。”钟彦凡点头赞道,眼神示意钟流朔少开口,只是这话却让卞进面上更加难堪不已,“这时辰呢不早了,我也不再挽留,不知卞大夫的家书能否让本王看看,也好让众人放心,看过之后,几位就可以离开了。”
“对,快交出,早交早省事,你也可以早点离开,我也可以早点睡觉。”钟流朔在旁边帮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的也算默契。
想必正是知道钟流朔不会在关键时刻闹事,这才没有让他避着。
卞进根本没有家书可言,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当下只能回道:“和亲王,家书……已经烧了。”
“什么?烧了?”钟流朔一脸纳闷,“听说过少迷信的,可没有听说过烧家书的,你们是夫妻情深啊,还是面合心离啊?”
钟流朔的一句话,让卞进如置冰窟。
“诶,不能这么说,兴许是家书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字,卞大夫不方便带着上路呢。”钟彦凡设身处地为他考虑。
卞进想也没想,点头道:“是是是。”
“卞大夫,城门自三天前封锁,无人能够出入,不知道你的家书是怎么到的手中?本王想要给太皇太后写上一封家书都不能送出呢?”钟彦凡的眼神,突然不再那么清和,他处处给卞进机会,然而,卞进次次推卸责任。
卞进一听,正想说信鸽传书的时候,这才想起刚刚钟彦凡说的不少字,信鸽怎么可能传书。
然而,卞进是过来人,既然铁了心死不承认,就不会轻易认罪:“可能是送信的人收买了城楼上的士兵,这才进来的吧,草民也没有细问。”
“这送信之人还真有本事,城门昨日被乱贼强行攻入,一片狼藉,乱贼过处,但凡中箭之人,立刻毙命,如今济潮也不知去向,今日城门重兵把守,竟然还有人能够送信,实在令本王佩服之至啊,本王倒是想见见这位送信的人了。”钟彦凡没有质疑卞进的言辞,只是婉言相谈中,带着步步紧逼,令人防不胜防。
中箭?乱贼?不知去向?
卞进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不能期盼钟济潮救他了。